了点头,说道:“听着好像是很合理呢。”
一旁谢明说道:“那黄大人是为何要让这位公子上府?可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那黄贵全哪想到这茬,支支吾吾个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观德道:“那便让这位蒋公子来说。”
蒋知礼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黄贵全,眼中尽是恨意,他道:“黄知府那日让我上门是想要为我和黄茵说亲,我不肯,他便出此下作手段把我抓了起来。前两日他还好生劝我从了他们,还说只要肯入赘黄府,往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不肯,他们便开始给我上刑。”
黄贵全怒道:“休要胡说!!”他大步起身就要往蒋知礼身上狠狠踹去,好在林观德就在一侧,挡住了他。
这黄贵全仗着上头有人,在扬州府横行霸道蛮横得不行,平日里欺男霸女也罢,如今是在他们面前也不做掩饰了。
“哎呦黄大人,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呢。”林观德在一旁凉凉说道。
黄贵全就要发作,外面就传来了黄茵的声音。她方在房间中梳妆,听到底下的人说蒋知礼被提出来了,怕事情败露这会慌张得不行,忙跑来了这处,一进门便看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黄贵全知道今日这事就要瞒不住了,他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把小姐带回屋里去。”
黄茵何曾见过这种情形,她哭着摇头说道:“我不走。”
黄贵全让她住嘴,黄茵不肯仍旧哭着说道:“是我瞧上了他,才让父亲把他抓来了,和我父亲没关系。”
这黄茵哪里懂得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她从小就是被父亲娇惯长大,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可能要受累,受了惊吓这会就将一切和盘托出。
林观德说道:“知府大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黄贵全见事已至此,也不再嘴硬,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放了这个贱民便是。”说完这话转身便要拉着女儿黄茵离开。
林观德见目的达到了便要把蒋知礼从地上扶起,不料蒋知礼却厉声喊住了黄贵全。
黄贵全顿了顿脚步,停在原地没有转身。
蒋知礼看着黄贵全的背影,字字铿锵,“知府大人,你在拜佛吗?你也想祈求佛祖的庇佑吗?”
黄贵全在佛堂呆了一下午,身上尽是佛堂中的香火气息,整个屋子的人都能闻到。
黄贵全没有说话,就立在那处。
“你自己强抢民女也罢,还要放纵自己的女儿也同你一般。你也曾害怕吗?”
“你自以为远离京都无人可管,天高皇帝远你当个土霸王又有何妨。你白日烧香拜佛,夜里却杀人放火。仁义道德寡廉鲜耻你满口歌颂,转身却只求夜夜笙歌无人搅梦。你拜佛只拜自己,又可曾替扬州府的百姓拜过?”
蒋知礼一字一句铿锵说道,语气之中尽是怨怼愤恨,似想要将这扬州府百姓这几年来受到的苦楚一并说出。
众人没想到蒋知礼突然发作,竟责难起了黄贵全。
黄贵全闻此,转过身来,他被戳到了痛处,开始凄凄惨惨说道:“怎么?我怎么不能替自己拜了?我方上任的时候何曾不想当个好官,他们给我递的橄榄枝我接也就算了,不接他们便打断我的手来接。我日日惶恐不安,夜夜不敢安眠,唯恐他们找上了门来,我的妻子死了,若我再不从,下一个便是我的女儿。远离京都又如何?他们只要想,时时刻刻便能取了我一家人的性命。”
黄贵全方上任的时候还有雄心大志,但终究躲不过徐党的蚕食,这党争虽是在京都进行,下面的百官却也逃不脱。
他越说越委屈,眼中甚至含了泪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天下就是这么个天下,我若好好的做个善人便不能有善终,我何不能做个恶人?”
谢明方才一直沉默,这会起了身说道:“那扬州府的百姓便活该受此苦难?你有妻子,别人便没有妻子了吗?”
“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错了便是错了,没人押着你强抢民女,没人押着你肆虐杀人。”
林观德默不作声地听着,谢明这人的观念之中,错的便错的,对的便对的,他哪里管你那么多理由。
她与谢明注定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