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寒暄三百回合,那还能有她什么事。
聊了几分钟,何宛栀已经自来熟地掐姓叫她,当她是老同学,让她差点忘了自己以前是二班的。
“圆圆,你今天怎么没和罗董一起来呢?”何宛栀问。
罗兰也来了?那她真不知道。
邵江说:“刚刚我们还跟他打过招呼,他说他座位在前面。”
他往前指了指,前面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哪能分清谁是谁?
她不想和外人费劲解释,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还没想到理由,轮到李进发言了,
何宛栀说:“哟!李医生上台了。”
比起前一位金融从业者的专业与官方,李进显得随意许多,她才知道他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这样的场景。
“大家好,我是校友代表李进,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数一数已经九年了,我现在是一名心外科的医生,希望以后没机会再见到大家。”
主席台下的观众笑了起来。
她没有笑,手指绞在一起,从听见何宛栀说罗兰也来了的那一刻起,她开始魂不守舍。她不能等李进了。
她要找个机会离开,她现在不想看到罗兰。她不确定自己能在他面前保持理智,在这帮老同学面前撕破脸就真成笑话了。
她跟何宛栀说她有事先走了。
何宛栀说:“李医生发言呢,不听完啊?比前面那个说得好多了。”
她真谢谢何宛栀了。
“我有事,回头给他发条消息。”
她抓起包,弯腰预备溜走。
李进说到高中上学的刻苦经历,有人在台下起哄喊了句“那还有时间谈恋爱啊”,礼堂爆发一阵大笑,一些人跟着起哄。
陈圆圆手臂被何宛栀拍了拍:“说到你啦!问你来了吗?”
她嗓门大,周围一些人看过来,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容。
音响里传来李进的声音:“看过医生的朋友都知道,我们医生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早发现早治疗,事前及时干预,等到病灶彻底形成就吃亏了。我高中的时候比较后知后觉,对一些事的反应比较慢,所以现在很后悔。好了,话题扯远了,我们话说回来……”
陈圆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脸已经窜红了,逃也似的离开了礼堂,直到快步走到礼堂外面的花坛才松了口气。
她真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刚才带头起的哄,记性够好啊。老同学多的场合就这点最尴尬,总有人记性好。
她站在花坛前面给李进发消息,说不等他了。
“陈小姐等等!”又有人叫她。
她咬着牙挤出笑看过去,一个小老头朝她走过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从礼堂追出来的。
“你是?”
小老头说:“哦,我是郑思梁,现在是校董会的秘书长,陈小姐叫我小郑就行。”
看起来都差辈了,她怎么敢叫小郑啊。
“郑秘书,你好。”她保持成熟得体的微笑,
郑秘书说:“陈小姐,校方要好好谢谢您和罗兰先生的慷慨之举,想邀请你们共进晚餐。”
陈圆圆的笑容再次僵掉,罗兰又带着她的名字做了什么?!
“这都是应该的,不客气,晚饭就不必了。”
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她正要推脱掉这个莫名其妙的晚餐邀请,郑秘书却十分动容。
“能有您和罗兰先生这样的杰出校友是我校的荣幸,罗兰先生已经答应了,请陈小姐务必赏脸。”
这高帽子戴得她浑身难受,她怎么又成杰出校友了?
“郑秘书,我就不……”
不字刚说了一半,身后一个人靠上来:“圆,校长已经在等着了,如果你今晚实在没空,那我们只能和校长说声抱歉。”
多日不见的罗兰又一次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只觉得他眉梢眼角都写满了可恶。
“什么‘我们’?要说你去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罗兰丝毫不为她冲人的语气所动:“毕竟我们刚为母校捐赠了一座艺术大楼。”他对郑秘书微笑示意,“中学阶段的艺术教育对人的成长作用关键,我们当时都受益匪浅。”
郑秘书又把他们两个谢了一遍,陈圆圆一句话都没说,罗兰算准她不会在这里跟他翻脸。
等郑秘书走了,她才冷笑起来:“你又想怎么样?花这么大一笔钱好心带上我的名字,我真不敢认啊,罗董。”
罗兰没生气,淡淡说:“我们还没离婚,这笔支出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
陈圆圆气不打一处来,又无从反驳。
罗兰说:“你不是想离婚吗?这件事办完我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