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进在校园里四处走了走,李进看了好几眼时间,她问他是不是还有事。
“之前通知我四点上台发言,差不多快到时间了。”
她目瞪口呆:“我还以为你那边结束了才和我在这里瞎逛。”
急急忙忙赶到学校礼堂,好在前面流程耗时太长,他们到的时候排在李进前面那位校友代表才刚上台。
她和李进在后排找了两个空位坐下,手里拿的花早蔫了,她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气球没地方放,她看见好多座位上绑着气球,有样学样,也想把红气球的绳子绑在座位把手上。
没绑牢,气球差点飞上天花板,还好被李进抓住,他低头将气球牢牢绑在木制扶手上。
她看着他瘦长的手指将白绳灵活地打了一个结,忽然想到他平时就是用这双手做手术的。
绳结打好了,李进察觉她还一直看着他的手,问她怎么了。
她认真道:“我觉得你是个好医生,真的。”
李进失笑,说谢谢。
他手机不停震动,他看了眼来电号码,说应该是通知他去候场了,她说让他先去。
“结束等我一起走。”李进说。
她点头:“好。”
李进走了。她这才听见台上的人在讲什么内容。
“十五年前的我和大家一样,也坐在这间大礼堂里听那时的吴校长给我们作新生入学汇报,那时我也没想到,十五年后能回到这里,和大家分享我这些年的经历。首先,我要感谢国高让我在十几岁就能接触到那样丰富多彩的世界……”
音响的声音从礼堂的四角传来。
从高中部毕业的人回忆起A市国际学校总是会亲切地称它为国高,好像对在这里的经历有着格外深厚的感情。
她很少回忆起这里,不是记忆不美好,而是后续太惨淡。
当时她爸为了能让她来上这个学校,花了钱又找了人,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进入一个声名在外的学校就像给人生上了一道保险,殊不知保险也有意外破产的可能。
现在她对这里最好的记忆就是那段早恋经历了,最好不在恋情本身,而在那一段时间,她用虚弱的抵抗撑起一片小小的自由,那是仅属于她的自由。
台上冠冕堂皇的发言让人兴致缺缺,她的注意力跑到礼堂的陈设上。
她记得之前两边窗户是红色的垂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淡紫的。
淡紫色的垂纱被风扬起,像紫藤花下的旧梦。
“你是……陈圆圆吗?”坐在旁边的女人不确定地问。
陈圆圆回过头,打量过女人精心修饰的丰腴脸庞,她确定自己对她没印象。
“你是?”
“我是一班的何宛栀,你肯定不认识我吧。”
何宛栀笑得很包容,陈圆圆尴尬的表情松了松。她还以为是她之前的同班同学,心说没认出来怪难堪的,原来是一班的啊。
她问:“你怎么认识我?”
何宛栀笑着说:“你当时和我们班李进搞对象搞得轰轰烈烈,都在一班出名了!”
追忆起青春往事,陈圆圆有点无地自容。
何宛栀感叹道:“没想到你还和李进在一起啊。”
这话刚说完,何宛栀右边有人刻意咳了声。
何宛栀没听见,继续说:“李进真够可以的,现在还更帅了,该说你当年眼光好。多少人就等着看你们能走到什么时候呢,你们倒好,简直‘红军长征两万五’啊。”
“呃……不是……”
没找到解释的空档,何宛栀又问:“听说李进现在在中心医院上班呢?”
“是……”总算遇上个她能答的问题。
何宛栀往她这边凑了凑:“哎,那个,我听说李进那专家号挺难挂的,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呗。”
一通话聊下来,陈圆圆从如坐针毡到哭笑不得。原来为这个。
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李进……”
话没说完,何宛栀边上那男的把话接过去:“让你别瞎猜,人家早和李进分了,现在都结婚了!”那男的对陈圆圆笑笑,“不好意思哈,上次你们婚礼我和宛栀在国外,没时间去。”
何宛栀又把话接回去:“你结婚了?和谁啊?”
“罗兰啊,就我们班那个罗兰,罗董!”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陈圆圆脸上笑都挂僵了。
何宛栀大概也知道刚才说错了话,忙转了话题:“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老公邵江,也是一班的,我们都叫他‘少将’!”
‘少将’同志跟何宛栀如出一辙的夫妻相,他刚才一直对何宛栀挤眉弄眼,试图把跑偏的话题拉回去,何宛栀聊得干柴烈火,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陈圆圆此时无比想念宋瑜亭,要是她在这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