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仔细看,她的脸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一切都迟了,现在才问这个有什么用?梅杏南嗤之以鼻。
“杏南...”贺幽寒看向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忍不住上前几步。
他想和她道歉,当时有太多人在场,特别是那个蒋崇明,他很需要平宁郡主给他做不在场的证明。
而且,梅杏南若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平宁郡主,可就糟了。
梅杏南面上看似平静,可当贺幽寒突然走过来时,她还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眼前浮现的,是他那天对自己扬起巴掌的样子。
梅杏南从未如此讨厌过眼前这个人,甚至想起了以前在书院时,对方是如何以戏弄自己为乐的。
她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位客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她躲避的动作和眼中厌恶的神色,贺幽寒也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对梅杏南的伤害有多深。
前些日子,觉得好不容易才靠近了梅杏南,这下倒好。
对方的心理防御已经开启,瞬间缩回了壳里,以后都很难再将她拉出来了。
“既然来了,就陪我逛逛吧!”贺幽寒后退了一步,尽量和她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梅杏南这才跟上来。
这祭台原本就算是一个景点,不少游客来此游玩,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的小商贩。
梅杏南在路过一个书画摊儿前时,目光多停留了片刻。
贺幽寒察觉,立刻将那幅画买了下来,将画递过去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她一下。
那一刻,梅杏南眼中露出的厌恶和嘲讽,真是藏都藏不住。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工笔画吗?现在很少见你画了!”
“多谢贺将军的礼物。”
梅杏南在心里翻白眼骂道:你是傻子吧?她前两天画的蒸馏仪图纸难道不是工笔画?
“这里人多,要戴这个吗?”贺幽寒贴心地递过来一个帷帽。
“不用了。”梅杏南想也不想地拒绝,“将军是觉得我和你走在一起让你丢人了?还是怕消息传回平宁郡主耳中,她会生气?”
梅杏南也不是什么多大方的人,该讽刺的时候还是会讽刺一下的。
贺幽寒想解释他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担心她。
然而,梅杏南兀自向前走去,根本没有理他。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棵许愿树下,树上依旧挂着许多竹简。
红色的穗子,随风飘动,有的下面还系着铃铛。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刚才看见了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马上就回来!”
贺幽寒扔下这句话,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梅杏南本来还想问问他要等多久,结果一眨眼人就没了。
最后,她只能站在原地等。
现在正是晌午,这边的人还比较少。
梅杏南便坐在了树下的石墩上,可左等右等,贺幽寒都没有回来。
百无聊赖之下,梅杏南抬头扫了一眼那棵许愿树,很轻松地就看到了自己当初挂在上面的竹简。
那是三年前系上去的,那一天可是她前半生最骄傲的时刻,几乎每件事都记得清楚。
当时,她虔诚地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父亲顺遂、母亲慈爱、弟弟正直、姨娘和兄长健康平安!”
那天,她本就喝得有些醉了,便直接爬上了树,将竹简系在最高处。
还找了把锁,直接锁在了青铜树上。
想着这样自己的愿望就能长长久久地挂在这里,总有一天,老天爷会看到的。
如今,梅杏南坐在树下,仰望着那个写着愿望的竹简。
她突然很生气,踩着树干就往上爬。
从小就喜欢爬树,所以很有经验,要爬上这棵青铜树也不难。
虽然树上落了很多灰尘,但她全然顾不得,只想将自己写下的竹简取下。
什么许愿树,都是骗人的!她的梦都碎了!
可那锁头的钥匙她早就丢了,胡乱扯了半天都弄不下来。
最后,她颓然地坐在上面,自己都被气笑了。
当初想让这许愿竹简挂得久一点,她才直接用锁头锁上了,如今连她自己都取不下来了。
一定是老天爷看出她在作弊,所以才惩罚她。
可当梅杏南冷静下来后,赫然发现竹简后居然还多了一行字,那是另一个人的字迹:
“也祝你,得到的都美好!”
梅杏南震惊,因为这是贺幽寒的字迹!
上面有明显被风雨腐蚀过的痕迹,显然不是新刻上去的。
脑海中似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当初贺幽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