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靖安侯府。
昨夜府上出了事,今日所有家奴大气都不敢出,就连走起路来都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
谁也不知道靖安侯的怒意会不会烧到自己的头上,毕竟不久之前,府上的家奴他说杀就杀。
今日下了大雨,那日的血腥气仿佛又从泥土中蒸腾而,偌大侯府府邸竟比那京城宫殿更加肃杀,处处都洋溢着一股压抑。
府中的府兵数量增多了一些,门口驻守的人数增加了一倍。
他们身穿侯府甲胄,腰挎长刀,脸上皆是面色肃冷,手搭在刀柄上,一副随时都会出鞘的模样。
沈念戴着斗笠,一身黑衣立在春月楼楼顶,怀中抱着长剑,袍子随风轻扬。
他以黑布蒙着半张脸,仅露出一双凌厉的双目和两道浓密的剑眉。
他站在楼顶很久了,侯府门口的府兵已经换了一轮,谁也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楼阁之巅,有一人立在上面,俯瞰整个冀州城。
天空响起一声闷雷,原本笼罩在阴沉下的冀州城此时变得更加晦暗。
沈念的右手上绑着一只袖驽,上面有五只精致小巧的弩箭,被他亲自改造过,百米外可杀人于无声中。
他一直盯着侯府门口,浑身屹立不动,在雨雾中愈发显得冷厉。
直到府门前走出一人,他的眼底闪过一道神秘莫测的流光。
“咻——”
萧铮刚踏出门口,就听到身子侧方传来一道微不可察的呼啸声。
他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右臂上传来一阵疼痛。
他低头看去,一只弩箭狠狠地咬入了他的皮肉里,鲜血很快就浸湿了他的一方衣袖。
“有刺客!”
府兵拔出刀,将他簇拥着退回府中。
萧铮被围在中间,很快退回去,府门瞬间被关上。
沈念看着这一幕,心中冷哼,转身从楼顶上飞身而下,踩着其余房屋,最终稳稳落在地上,一个闪身消失在后街上。
侯府乱成了一锅粥,萧铮受伤的消息传到萧翊风的耳里,他猛地起身朝外跑去。
只见萧铮坐在前堂,咬牙切齿的将右臂上的弩箭拔出来,拿在手上细细端详。
弩箭的箭矢制作很巧妙,扎进人皮肉后会绽开数瓣锋利的刀刃,如一朵莲花般,将皮肉搅得血肉模糊。
“爹,发生了何事?”萧翊风快步走上前,担忧地凝视着萧铮右臂上的伤口。
“无碍。”萧铮面色铁青,“冀州城当真是要变天了,竟有人在暗中想刺杀我。”
他紧紧捏着那支弩箭,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它折断。
萧翊风只觉得那支弩箭有些眼熟,从萧铮的手中拿过来。
只一眼,他便认出这弩箭和他在春月楼被偷袭时的一模一样。
他一直都在派人查这弩箭的来历,然而查遍整个冀州城的铁铺和兵器铺市,都没有这种做工的弩箭。
萧铮在他的脸上看出异色,便问道:“翊儿,你知道这弩箭的来历?”
萧翊风回过神,摇了摇头,“爹,冀州城恐怕有人盯上咱们了。”
萧铮冷哼一声,完好的左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桌上茶盏震了震,“我靖安侯戎马半生,坐到这个位置,踩着的尸骨数都数不清,侯府仇家多的是,本侯何时怕过?”
萧翊风双目微沉,将自己也被这种弩箭伤过的事说了一遍。
“冀州城中,谁敢忤逆本侯?”萧铮眼神阴鸷,尽管两鬓斑白,但难掩周身森然之气,“翊儿,你去冀州府,告知赵大人,从今日起,所有进出城的人都给我严查,所有有疑点之人,直接杀!”
“好。”萧翊风把弩箭放到桌上,“爹,我先去府上叫大夫给您包扎。”
“叫主母来。”萧铮冷言道,“把姜云笙叫来。”
萧翊风神色微怔,“爹?她不是被关在柴房内不准出来吗?”
“我有话要问她,你先去把她叫来。”
萧翊风应了一声,快步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前堂距离柴房有一段距离,他步下生风一般,丝毫不敢耽搁。
雨声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掩盖了脚步声。
沈念在侯府的屋顶上,弯着身子,犹如一只身姿敏捷的猫,跟着萧翊风一路来到柴房。
姜云笙靠在草垛边,今日确实如萧芷宁猜测那般,没有人给她送来吃食。
她坐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些饥饿,拆开油纸包,拿起一块糕点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柴房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气,闻久了让她头脑发胀。
她抱着膝盖闭上眼睛,正打算眯一会儿,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萧翊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只看了一眼便又偏过头去。
萧翊风二话不说走过去将她一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