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高高在上,庄严的房间内只有寥寥的几个人。
秦明比以前更瘦了,这段时间他额上的皱纹深陷,眼下黑眼圈也很重。
梁瑾墨没有看他。内心有一道闸门,慢慢的打开,他知道心里某一种情绪就要控制不住。
法官一字一句的宣读着秦明的审判结果。
结果公允、公正。
任何一方都没有异议。
他看了眼坐在最后排的母亲。
她在流泪,她的泪水不停地滑落。
但是没有声音。
晶莹的珍珠都滴在她手上的那款限量包包上。
往常,梁瑾墨看到母亲时,自然就会看到身边陪着的父亲。
如今,她身边那个位置没有人,空荡荡的。
梁瑾墨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
刚才秦大警官的背影,给了他一种萧瑟的落寞之感。
如同夜幕深垂时,心爱的人还没有回来。
就是这种空落落的感觉。
如今看到母亲的眼泪,他心里有一种悲春伤秋的感慨。
为什么人会死?
为什么不永永远远活着呢?
为什么?
如果不死,一家人就能够齐齐整整,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了。
有时候,家人在一起,无非就是吵架,拌嘴;无非就是陪伴。
对方做什么,你也管不了。
有时候,一天下来,家人之间都不说几句话。
但就是这种似有若无的羁绊,让人觉得,在世界中并不孤独。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父亲,你有母亲,这非常重要。
梁瑾墨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愤怒,他没有权利责备谁。
梁家破碎了,秦家如被肢解。
如今秦明也和秦凝香断了父女关系。他所有的财产都已经留给女儿,他什么都没有了,要成为一个囚犯。
但是他再惨,自己的父亲也回不来。
父亲永远都不会再对他说一句话了。
从法院走出来的时候,梁瑾墨不知道心里该怎么想。
检察院、法院、看守所,这几个地方,他最近常常来。
但每一次心情都不一样,或许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秦明已经被移送到了监狱,梁瑾墨没有再去看他。
下午,他去了医院。
距离秦凝香的预产期还有12天。
梁梁自从被爷爷打了50大板,就被送到了梁尚医院。
一直在医院里住院,也不想回家。
“告诉哥哥,他的婚礼我去不上了。”梁梁埋着头,瞄着身边的吴少,眼神依旧火辣。
那眼神,让梁瑾墨有点要发飙。
吴少来看了两回,梁瑾墨和他深谈过一回。
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对梁梁是什么感情,不过他真有女朋友。
女朋友也有了孩子,“我和她分手了。”
“我去!”梁瑾墨扶额,“你刷新了我对渣男的认知。”
“孩子不是我的。”吴少双肩耸动。
“怎么?你不育症?”
“滚你个犊子!”吴少口里发干,“我育的很,再胡说干死你。”
“动手试试,两下就打趴下。还和我叫嚣。你不会想祸害我妹了吧!她才不到18!”
“爱情和年龄有毛线关系,再说了,她闹这么大,我那个爱慕者自然知难而退。早前也不过是家里的意思,我没什么想法,你不是知道么?”
“我知道有什么用啊。谁知道你是不是阳奉阴违?万一你表现不满意家里的联姻,背地里热火朝天呢,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诓骗无知少女,故意散发魅力?那可是我妹,你要是敢欺负她,小心我要你命。爱情?我可没相信你呢,我看爱情没有,做倒是很有。”梁瑾墨叹了一口气。
“你别用你自身的情况套别人啊。你当年不满意家里给你介绍对象,不也是散布虚假消息么,我告诉你,要不我把你做的光辉事迹告诉梁爷爷,今天挨板子的就不是梁梁了,是你。”
“你TM还威胁我了?”
“不是!起初我觉得你妹真烦,不愧是你妹!”
“滚!”
“后来,我发现小丫头有趣,也不是那么烦人,再后来吧,她攻势太猛,而且我太保守了,就……”
“闭嘴!见色起意!你就是炼铜吧?我还没同意呢,你这不就是典型的撬墙角吗?你说你翘墙脚,翘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报复我祸害你酒吧的一箭之仇?”
“哈哈哈。”吴少坦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