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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2 / 2)

抬起眸子,身前的女人轻靠在背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扶手,头微微偏向右侧,就这般眉眼含笑望着他,好似胜券在握。

她说的一点也不错,以他如今的处境,如何还能更糟。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生死不过对方眨眼的功夫便能决定,可她还是和自己商谈。

筹码还是他曾经不敢奢求的……自由之身。

“好。”

就在曲雁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男人轻声应下这场交易,可片刻后又抬起眸子,静静凝视着身前的女人。“若是输了,你可否……”

可否给他一个痛快。

“齐影。”他的话被曲雁打断,女人头一次唤了‘齐影’这个名字,却见他猛然抬头,曲雁不知他为何反应如此大,顿了顿才接着道:“你只需全心全意相信我,我保证没有那种可能性。”

齐影从被唤名字的不适感中走出,未再将方才被打断的话话说出口,只幅度极浅的点点头,既不反驳也不反抗,看起来极为听话,比想预想中要好劝许多。

曲雁咽下腹中准备好的说辞,一双黑眸扫过他的面孔,其中情绪变化几轮,最终归于平静。

她将齐影的身体情况如实告诉他,他听起来并不意外,甚至还提议道:“昨日的药我撑得住,可以继续给我用。”

曲雁话语一顿,诧异看向坐在床侧的男人,她一瞬间竟未分清他是不是认真的,但看他神色似乎真的极为认真,她唇角启了又合,“昨日是不得已的下策,你若再吃一次,还不如一剑来的痛快。”

曲雁习惯了他沉默,接着又道:“十日散既与别药融合,发作规律怕也乱了,在下次发作前,我得知晓你身上藏着几种此类药物。接下来我问的,你皆要如实作答。”

曲雁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后者喉间一动,轻声应了好。

她起身取来纸笔,开口询问道:“你身上的十日散和乌头草分别都是何年月服下的,你可有印象?”

齐影明显怔愣一瞬,他哑然看向身前执笔的女人,眸中划过一丝茫然。

曲雁说完亦沉默半响,她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世间之毒有千百种,若放在她面前她自然能分辨出是何药,可是齐影不能。他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服下过何物,更遑论知道每种毒药的名称。

曲雁换了种问法,“从有记忆以来,你大概吃过多少次不同的药,服下后又是何种感受。”

“……除去重复的,大概有三十多种。”齐影顿了顿才接着说,“十日散是五年前服下,服下后只觉心肺剧痛。”

曲雁挑挑眉,她从怀里拿出个白瓷瓶,拔开瓶塞后将其中药丸倒在掌心,下一瞬便送到齐影面前,“十日为期必须服一次解药,你吃的是不是这个?”

赭色药丸静静躺在她掌心中,齐影在看清时瞬间瞪大眼眸,这解药他吃了五年,绝无认错的可能。可她为何有十日散的解药,既然她有,又为何不给他用。

曲雁看他的反应便知晓他在想什么,她收回掌心时,齐影的目光还跟着一起看过来,声音有几分不可置信,“你怎会有它?”

“我自有我的法子,可惜它对你无用。”当着齐影疑惑不解的面色,曲雁笑的有几分无奈,“你昏迷那几日我喂过你。你每次与它一起吃下的还有几种药,颜色味道可还记得?”

…………

曲雁放下笔,看着两页写满墨迹的宣纸,心中已有个大概。她起身将纸压在桌面上,再转身时却猛然看见那两套被她遗忘的衣裳,正孤零零堆在床角处。

她随手将衣裳拎起,又坐在自己床侧,目光不动声色撇过男人的唇,那肿还未消,甚至因方才说的话有些多,唇上裂口又渗出丝丝血迹。

想起方才隔着帕子的手感,曲雁眸子眯了眯,唇角那抹笑意丝毫更深了些。

齐影本半阖着眸子倚在床头休息,下一瞬便感觉到一个身影靠近,他骤然睁眼,只看见女人的肩身靠的极近,几乎是贴在自己胸前。

他身体瞬时绷紧,习惯性呈现出一种防御姿势,接着耳侧便传来女人温润的声音,“别紧张,我取药。”

齐影身子一僵,转头过去才发现是自己太过敏感,曲雁确实是在取药,她床头里侧嵌了个小柜,里面装了不少平日用的多的伤药,那位置就在齐影右侧。她探身一够,不可避免与他凑近些。

耳侧传来瓶瓶罐罐磕碰的声音,齐影将背脊紧紧贴着床头,他活了二十年,极少有人有机会与他靠的这般近。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能感受到女人身上传来的暖意与若有若无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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