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宫中出来,叶欢见路边还有食肆开着,便提议去吃顿早饭。忙活一晚上,她真是累坏了,只想吃点东西填填肚子。陆释疑和秦亭也是饿了,跟着叶欢进了食肆。
“小二,把招牌菜都上了,再要三碗米饭。”叶欢摘下帽子,小二记下菜,应了一声离开了。
此时天微微亮,三人又穿着黑袍,掌柜能让她们进店已是大恩大德。
叶欢抓了把花生,边磕边道:“话说,我听说皇上准备将店铺营业时间延至寅时,这事真的假的?”
“真的。”陆释疑倒了杯茶,味道涩了些,她喝一口就招呼小二上了壶清水。
秦亭见状,直接倒了壶清水。叶欢慢悠悠地吃花生,见两人对茶水的嫌弃模样,道:“你们年纪不大嘴倒挺挑,是不是秦珏给你们惯坏了?”
“我们虽说在外艰苦,但都是在里边长大的。里边什么吃穿用度姐姐还不清楚吗,过得再差,也比外边好。”
里边外边,说得倒是隐晦,不知情的以为秦亭和陆释疑刚从监狱放出来。
叶欢本以为她们过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看秦幼饿死鬼的模样,在外当是饥一顿饱一顿,没成想是一堆挑嘴的活祖宗,过得可是比她滋润多了。
“三位,菜来了!”
小二上了一桌菜,又将米饭推至三人面前,鞠了个躬才走开。
叶欢大口吃起饭来,其动作之粗鲁惊呆了陆释疑和秦亭,狼吞虎咽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秦亭咬紧筷头,忍不住劝道:“姐姐你慢些吃,我们不跟你抢。”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叶欢说罢,又往碗里夹了块排骨,“姐姐平时吃饭也这个速度,再加上饿了,你们吃你们的,不用见外。”
不是见外,是害怕。
秦亭在外闯荡许久,一走数月,阅人无数,也是初次见到吃饭如此生猛又不失礼仪的女人。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叶欢吃饭时不吧唧嘴,闭口咀嚼,但她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以及对生活的态度,吃饭于她而言远比不上赚钱,同睡觉一样,都是够了就行,不贪多。
叶欢吃饭的架势,秦亭真怕叶欢把她给吃了。
陆释疑没太大反应,自顾自吃着饭,她的米饭刚下一半,叶欢已经放下筷子,抹抹嘴,喝水漱口了。
“天亮了。”叶欢从钱袋中拿出银子放到桌上,随后起身,“姐姐要去开铺子门了,你们吃着,这顿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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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后,秦亭对叶欢有了巨大改观。
先前,她觉得叶欢是个没什么用的小白脸,现在,她觉得叶欢是个大方又有能耐的贴心姐姐。
“叶姐姐这么厉害,白手起家还了债,开了铺子,甚至还帮有律司破了案!”秦亭越说越激动,她对五百两没太大概念,直至陆释疑说够普通人家活几辈子时,她对叶欢肃然起敬。
陆释疑不可置否,叶欢确实厉害,否则她是一定要拦着秦珏坠入爱河的。
“先不谈她了,说正事。”陆释疑敛起神色,“信带了吗?”
“当然。”秦亭说到正事,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追踪术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并不简单。师傅其实也就教了我些皮毛,能不能追到,全凭运气。”
“追不到你就别干了。”陆释疑佯装威胁道。
“哎哟好凶凶啊。”秦亭配合,同时拿起一封信。
三封信寄出的时间分别是月初,月中,月末。往常秦珏寄信,大抵会在月中抵达,故秦亭先追踪月中的那封。陆释疑跟在秦亭身后,见她拿着信走到后院石亭,而后转身问她:“阁主一个月前,可曾在此处写过信?”
陆释疑点头,“石亭素日只有阁主常待,若是写信,也只有阁主会写。”
秦亭安下心来,“这封信,是阁主写的没错。”
她又拿出月初的那封,这次她走到一个房间前,陆释疑在她身后道:“这是程之禄的房间。”
“果然如此。”秦亭将信拿出,仔细看了看,“程之禄真有点本事,这字,和阁主写得简直一模一样。”
陆释疑对此表示赞同,随后问道:“第三封呢?”
秦亭拿出第三封信,在原地顿了顿,转身对陆释疑道:“释疑,把飞飞和秦幼喊过来吧,我们要出去抓猪了。”
猪是程之禄的外号。
程之禄刚到玄机阁时,体型圆润,个子又矮,秦亭童言无忌,一直称程之禄为猪。她没有恶意,程之禄也不在乎,长大后懂得人情世故,秦亭也不叫程之禄猪了,但玄机阁上下,都知道程之禄有这么一个象形的外号。
梁飞飞和秦幼见到秦亭稍显意外,梁飞飞直接问道:“你不是在燕月吗?何时回来的?”
“脚在我身上,你管我?”秦亭翻个白眼,梁飞飞气得牙痒痒,又拿秦亭没办法。
他一直打不过秦亭,尤其长大后身高拉开差距,他连秦亭的肩膀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