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温顺的一面,正觉得好笑。忽然听得他说: “你很可能是真的聂家小姐。” 聂芜衣手上的动作一停,神色复杂。 ...... 听闻聂老将军回大都。 大都的老百姓欢天喜地迎接,老将军一路风尘仆仆。接到飞鸽传书后,几乎是日夜未眠,累死了六匹战马。城门早已大开,一辆华美的轿子正在中间,两侧是御林军林立,戒备森严。 萧玦此刻正坐在轿内,左耳微动。他睁开双眼,准备起身相迎。袖口却被一把拉住了: “你带我去哪里?” 聂芜衣忐忑不安地拉着他,心中十分紧张。这王爷非逼着自己挑明身份,自己还真的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也只敢在心里反抗;不敢说出来,万一说出来了,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自己的人头怕是不保。 更何况,萧玦再三告诫自己,聂家小姐这个身份是自己的保命符,哪还敢说一个不字。自己现在惴惴不安起来,万一聂老将军认出自己不是,那自己岂不是又有性命之虞。 萧玦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安慰她: “你放心,我早前已经飞鸽传书给老将军了。” “什么?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聂芜衣美眸微微怒。 “你们父女相认,我串通什么。”萧玦哭笑不得,看来她生怕自己聂家小姐的身份被拆穿了。 聂芜衣一手扯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潇洒地跳下了马车,没做多想,她也跟着一起跳了下来。 看着远处的一人一马,由远及近,风尘仆仆。两鬓斑白,一身戎装的聂戎跳下马来,眼中的惊喜早已藏不住。 “拜见王爷。” 聂戎还没跪下来的身体被萧玦一把扶住了,他神情复杂的看向站在旁边的聂芜衣。 “爹....” 聂芜衣正犹豫要不要象征性叫一声,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然而,爹字还没喊出口,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把抱住了。 “囡囡......” 聂戎老泪纵横,一把辛酸泪滚滚而下。 王爷第一封飞鸽传书,自己吓得心惊肉跳,说囡囡为保清白跳崖,生死未卜,当时恨不得飞奔回邛城,将西冥那些阴险小人戳骨扬灰;但冷静下来想想,囡囡自六岁送入鬼古林疗伤,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自己和夫人。绝不可能,这才将囡囡自小佩戴的羊脂白玉图形画了出来,以助王爷。第二封飞鸽传书又说尸首并没有玉佩,那就说明不是真的囡囡,自己的女儿平安无虞。一惊一喜,鬓头又多添了几把白发。 “聂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萧玦沉声说道,眼下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聂戎的视线仍在聂芜衣的身上。 萧玦看着这一幕,心下了然。 “那羊脂白玉是身份的象征吗?”萧玦不假思索地问道。 “是的。其实那不是我们凌昌的产物。十年前,凌昌与西冥那一战,西冥几乎亡国。当初闯入宫中,你也知道的,我们圣上年轻那会最是风流,手下的将士也跟着学,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更是成为他们抢夺的对象。那时鬼谷子找到我,让我将幽后带出。我答应了,谁知半路却遇到了圣上的亲兵,就这样,幽后本想以死殉国,不知为何却又将南幽至宝羊脂白玉交给了我,让我务必保管好。幽后自愿入宫,圣上也并未怪罪于我。但自此,我也被发配边疆,十年未动。那时恰逢小囡顽皮,骑着小马驹外出,谁知碰上雷雨天气,意外摔下马,自此昏迷不醒。我和夫人在万般无奈之下带着羊脂白玉找到鬼谷子,希望他能救囡囡一命。而另外一边,我和夫人商量,为了不让圣上起疑心,在民间搜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和囡囡有六七分相像的小丫头,谁知那丫头却对王爷情根深种。清水崖那位,我和夫人确认过了,应该是那小丫头无疑了,也是可怜了。” “如此说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萧玦点点头,看向聂芜衣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她的医术和功夫都师承鬼谷子,一切都顺利成章了。 看来,清水崖上的那位,想必出自鬼谷子之手。毕竟,当时自己与那位“聂家小姐”相去甚远,惊鸿一瞥的也不过是一张脸。而且,死无对证,当时也心下存疑。聂家小姐怎么会因为看望夫君儿铤而走险,这不似大家闺秀的作风。 聂芜衣嘴角抖了几下,身体动弹不得。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亲生的,总不可能认错了吧?如果自己真的是聂家小姐,为什么从来都没听师父说过呢?正想着,抬头却看见一队骑兵随后赶来。齐声喊道: “属下拜见王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