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什么,我从未见过。” 萧玦拎起装着鱼的木桶抬脚就向竹屋走去,心下却觉得纳闷:当时聂家小姐跳崖后,自己亲自到崖底查看的,伤痕累累,面目全非,找不出儿时记忆的模样。但是尸首身上的耳环都还在,不可能玉佩就不见了。而且马车上真金白银都还在,不像是劫财。难道说那并非真正的聂家小姐?看来,有必要和聂老将军求证一下,好在此处虽隐蔽,但距离邛城主城并不远。 萧玦心不在焉地拿起剑,剖了鱼肚,刮掉鱼鳞,十分利索地将鱼洗干净穿在竹条上,升起了篝火,抹上细盐,开始烤鱼。 聂芜衣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心下觉得欢喜。搬了两条竹凳过来,挨着他坐了下来。萧玦心神不宁,将竹条串起的烤鱼递到她手中,低声说了一句: “我去去就回。” 聂芜衣略略不满,接着了。心下却第一次对自己不自信了。这王爷还真是个木鱼疙瘩,这一个月以来,他规规矩矩养伤,两人看似神仙眷侣,实则相敬如宾。心下也诧异,还真的有这样的人,美人在前,能够坐怀不乱。 早前听说,小王爷和聂老将军的小女儿青梅竹马,早就定下了婚约。想必,王爷这是在守身如玉。可是,之前听药高说在清水崖,聂家小姐遭遇不测,已经香消玉殒了呀。想到此间,聂芜衣看见他走过来,莫名其妙地就来了一句: “王爷,节哀顺变。” “什么?”萧玦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我指的是聂家小姐。” 聂芜衣这才善意地提醒道,低下头来。 “哦?连你都听说了。” 萧玦的侧重点跑偏了,并无伤心神色。 “邛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聂芜衣一脸难道我不配知道的表情,才无所顾忌地说道。 “真够狠的,估计他们是早预测到聂老将军会来邛城。” 萧玦顿了顿,才抬起头说。 “他们是谁?” 聂芜衣刚准备给烤鱼翻个面,萧玦很自然地就接过了,接着烤。鱼已经快熟了,已经隐约闻到香味了。 “行凶者。”萧玦语速很缓慢,一字一字地说,仿佛是在说一件身外之事。 “你不伤心吗?”聂芜衣偷偷瞧着他,五官轮廓刚毅,眉毛如远峰,给热一种稳重之感。 “我和聂小姐也快十来年没有见了,谈不上伤心,就是觉得对不住聂老将军。”萧玦顿了顿,思绪回到了十年前,才想到了她的名字。又补充了一句: “说起来,聂家小姐和你同名不同字呢,田园将芜,岂曰芜衣?” 飞奴传书一到,萧玦终究是不能骗过自己。无论何种原因,眼前的她在清水崖后来到自己的身边,各种偶遇和巧遇,最后一次受伤是自己找上门来。她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是西冥的美人计,那...... “真希望我是聂家小姐。”聂芜衣心下一动,在心里默默念道,这个傻子,哪里有女人名字会叫“聂武议”的,药高是个书呆子,易容之下,连自己的性别都没看出来。不知为何,聂芜衣听到那句“田园将芜,岂曰芜衣”,心下有感触,突然想起来自己只有穿越过来的记忆,就像鬼谷子说的自己是他捡来的,捡来的也应该是有身份的吧?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就是聂家小姐吧?想到这里,聂芜衣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这样的将门虎女,定不会做出遗弃之事。想到这,聂芜衣又摇了摇头,真是色令智昏了。 “来,吃吧。” 萧玦极富磁性的嗓音传来,将聂芜衣的思绪拉回了现在。聂芜衣低头闷着吃,萧玦看着她小口下口吃的样子,十分香甜,吹了吹,也吃了起来。 待到第二日清晨,睡醒时分,小鸟在林间穿梭,呼朋引伴。聂芜衣自然醒来,伸了个懒腰,走出院子。不似往常一样,她心下一沉,往萧玦的房中闯去。 果然,早已人去楼空。竹制的茶几上上放着一张信笺,上面写着什么。聂芜衣拿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却懊恼地发现看不懂。不过也能猜得到,无非是感谢救命之恩。正心里失落之际,院外传来一声马鸣,聂芜衣见木桩上拴着一匹棕褐色的烈马。心下不免觉得安慰,还算他有良心。 郎君既无意,我自笑江湖。聂芜衣也是洒脱之人,很快便理顺了思路,纵马离去。一路疾驰而走,聂芜衣在现代本就是地理学家,方向感极强,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店铺。侧身翻墙而下,但见药高正在院中翻晒草药。药高见到掌柜的来,短暂惊吓过后转成了惊喜,不料却只见掌柜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