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芜衣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利索地解下了衣裳,将衣裳放在隐蔽的地方,并用一块青石板挡住,宛若无人。这才放心大胆地游了起来,一个深呼吸,深潜水,聂芜衣宛如游鱼入水,钻进了泉水深处,封闭五识,感受这难得的惬意,仿佛又回到了在鬼谷林的日子。 萧玦失魂落魄了片刻,仍想着寻找那少女的踪迹,一遍思考一边骑马转悠着。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块大青石板,他利索地跳下马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卷,还有一截木炭,在布满弯弯绕绕的图纸上又添了一笔。忽然,他看向身后的悬崖瀑布。谁能知道,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已经悄悄长起了一座“藤梯”,直通青山岭的监狱。“藤梯”与石壁的植被浑若一体,若不是藤条上有些许攀登过的痕迹,折断枝条模模糊糊显出一条向上的路来,如此隐秘的地方根本发现不了。 一阵清风吹过,空气中似乎有碧翠草的气息,这种碧翠草,只有在温泉附近才会出现,独一无二。 萧玦卷好来之不易的自制地图,屏气凝神,仔细感受着微风带来的气息,几乎就能确定温泉的位置。他栓好马匹,径直向气息传来的方向飞去。 很快便找到了温泉,这温泉方圆不过七丈,中间却有一块凸起的怪石,好似乾坤八卦,阴阳分隔。萧玦不走多想,脱掉了外衫,放在干净的草地上,缓缓踏入了水中。水中传来轻微的异动,萧玦并没有在意,也许是游鱼。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污垢。 倦鸟归巢,一轮满月悄悄爬上树梢。 聂芜衣潜水而出,脸色微红,背靠在怪石上,洗个澡而已都感觉自己快虚脱了,又鞠了一捧水,洗了洗脸,深呼吸了几口气,发出了几声叹息。 “谁?” 身后传来一声铿锵而凌厉的声音,语气中饱含着不容他人踏足的威严。聂芜衣听到动静,大惊失色,十分懊恼,怎么会是他?自己早就该想到的,此时此刻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同时,聂芜衣调息施展轻功,往前一飞,不料右手腕却被人钳制住。 没有丝毫犹豫,聂芜衣回首,左手运掌,直击身后之人的太阳穴。不料,萧玦的反应却更为敏捷,左手也被他摁住了。聂芜衣极为恼怒,动弹不得,更加看清了那人脸上的错愕,心都凉了,脸却红了。 萧玦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温泉中,竟然会有人的身影,还是方才的少女! 眼前的她,看身量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一袭黑发湿哒哒的披在身后,美眸中闪现着惊慌失措,皙白的精致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尤为动人。宛如含苞待放的菡萏,在月光中仿佛盛满了星星。 少女只有头部露出水面,发丝浮在水面上,有些杂乱,脖子处似乎系着一块吊坠,萧玦微微一愣神,手中的力道不觉放松了一些。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少女灵动的身躯宛如美人鱼般从自己的手中溜走。朦朦胧胧之中,只见刹那间,少女的倩影很快就在岸边裹好了衣服,消失在视线里。 聂芜衣一边运足了轻功,一边逃一边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只是这张原始脸也不能再用了,还好师父留给自己的还有另外一张易容脸。 指尖的温度还残存着,萧玦觉得诧异万分,这莫不是遇到了鬼狐之说。越想越觉得诡异,此刻也无心泡澡了。一阵微风吹过,终于理清了头绪。似乎只有这秋天夜晚的凉风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萧玦干净利索地穿起了衣服,寻着马匹而来,却发现早已空空如也! 自己的赤棕是马中的豪杰,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此时却一声不吭地消失了。这在之前从未出现过。是她,原来不是梦!萧玦心中升起一抹喜色,改日让人好好搜查一番,肯定就能找到她。 来不及多想,天色将暗,他不做迟疑,很快回了驻地。 南幽慎跌落崖底之后,也并未受什么伤,只是被水冲击力度太大,一时将头磕了一块小伤。他全身湿漉漉的,眉头紧蹙,洁白的衣服上沾了些泥沙,脏得尤为明显。手掌轻轻一运,眼观八方,飞身上树,居高临下,好在悬崖底下本就是临界,视野开阔,远远的看见了西冥的军帐。不做多想,他略微思忖片刻,脚下轻功一运,朝着西冥的方向而去。 仍旧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却也不像往常一样觉得浑身难受,南幽慎寻着路就回到了西冥的驻军点。牧野早就他的营帐中焦急地等候多时了,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惊讶,关切地问道: “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绿芙怎么样了?” 南幽慎抬了抬眼说道。 “已经带下去养伤了。按照你计划的,先用马车在岔路分散,然后弃车返回,从监牢处的东面悬崖下来的,这条路还真的是近。你是怎么找到的?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