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方才疼过,她脸色苍白,神情又淡,不像是喝醉后的样子。盯着胥止眨了几下眼,倏然又微垂下眼帘,缄口不语。这模样倒是乖巧,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胥止松开了她,道:“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白栀点点头。
“嗯?”胥止来了兴趣,倾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两侧,“我是谁?”
他的脸就近在咫尺,那双势气夺人的眼神含着冷漠的笑意,白栀抿了抿唇,转过去脸不去看他。他却扼住她的脖子转过头,道:“怎么不说了?”
白栀推开他的手,嘟着嘴含糊地说了两个字。
胥止蹙眉,又离她近了几寸,道:“说什么呢?”
“我是说……”
白栀绞动着衣袖上的花边,咬着下唇呢喃着几句,微不可察,软绵绵的,勾的人心神荡漾越发想要探究。
胥止眼神沉了沉,方才饮过酒的原因,她的唇瓣亮晶晶的,如任人采撷的红润樱桃。当即懒得再去听她说,他猛地将人一推,合身压了下去,扳过她的下巴就咬了上去。
白栀疼得失声,还没喊出嗓子,就被他全部吞没。白栀胡乱地抓起那只茶杯砸了下去,茶杯碎了,他的头也被砸出个包。
又来这一招!
白栀一脚踹开他,跳下桌子躲闪到一旁,看着捂着额角的胥止,咧嘴一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没用的蠢货。居然、居然敢咬我,你、你简直……放肆。”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胥止的右眼畏光,恰好刚才右边有盏红烛,他一时大意才让白栀得逞。
这么多年,到底是谁没长记性啊,他怎么又中了她的圈套。
他侧目,如刀的目光在她脸上狠狠剜了一痕,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过来。”
白栀冷然地看着他,一晃神,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人的身影与眼前之人重叠,白栀的神志尚未恢复,依言顺从地朝着他走过去。
在离他有一段距离停下,白栀歪着脑袋,模样憨态,“我们认识吗?你叫什么名字?”
胥止拉着她的胳膊拽到跟前,捧起她的脸,落下一行密密麻麻的吻,他这次没有发狠,吻得很小心翼翼。白栀也没有再反抗,只是无措地攥紧手,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胥止松开她,微微喘息,抵着她的额头说:“该你了。”
“什么?”
“就像刚才那样,该你吻我了。明白吗?”
白栀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只是你忘记了,你以前也都是这样对我的。”
白栀喝醉的时候真的很好骗,也很容易上钩。
白栀不确定地道:“有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照做,我再告诉你。”
白栀犹豫了下,攥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可还是够不着,动作迟钝又拙劣,身形不稳险些拽着他倒了下去,好在他及时伸手扶住,白栀没有摔倒。
胥止笑了笑,决定不再捉弄她了,抱起她坐到桌面上,倾身靠近她道:“来吧。”
白栀握着他的衣领的手紧了紧,应了一声,抬头去吻他。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嘬,带着细微的刺痛感。她不是主动的人,也不会亲吻,更不知道这是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只是把它当作交换的筹码。少女的睫毛卷翘而长,扫过他的皮肤,令他呼吸一滞,搂着她的腰的手臂渐渐收紧。
他没有轻重的概念,手里用力过度也不自知,白栀被他箍住的有点窒息,松开手往后挪动,问道,“可以了吗?”
胥止揽过她的腰往怀里带去,道:“还不行。”
白栀咬了咬唇,吻完他的脸颊后又顺着眼睑往上吻,直到吻到他的眉心,品尝到一丝甜味。
那处是茶杯砸过的地方,酒味未散,些许带着一丝回甘。
白栀嘬了一口,似乎觉得不够,又去咬。
胥止嘶了一声,白栀停下来,胥止道:“不能咬,重来!”
白栀却道:“你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化煞楼,那里有好喝的,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她已经迫不及待了,不等胥止回答,推开他翻身跳下窗,朝着化煞楼飞去。
胥止望着天空,已经快到寅时了,六王殿的赤发鬼马上要出没了,她这个时候出去必然会撞见。
鬼修将剩余的酒放在化煞楼的地下暗室,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白栀借着手掌焰往里面看去,一坛坛酒摆放整齐一致。
白栀左右手各抱了一坛,一出门看到空中飘荡着五六团血色烟雾,白栀惊住了,呆在原地,眨了眨眼,刚要走出两步,几根血红冷箭卷着冷风射在她脚前。
“有意思,这里还能见到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