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长孙奕不可思议的皱了皱眉。 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承担了不小的风险还费了半天口舌将此事给搪塞过去才勉强保下林言宸,结果对方自己出来阻止。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纯纯脑子残疾啊! 别说是她了,就连那些宾客,甚至是一心想弄死林言宸的大郑人都很是不理解。 “这小子疯了吧?!都给台阶下了,还上赶着求死!” “呵,此子这般愚蠢至极,先前倒是老夫高看他了。” “诶,几位莫要如此说,本官觉得那小子一向精明的很,此番…怕是有诈啊!” “老李啊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长孙皇帝说此事就此揭过意思便是今天要硬保林言宸,结果那小子自己出面反对,这般虽的确为非常人之举,但终归是坑害他自己,又何来有诈?” “这……唉,希望是本官多虑了吧。” 长孙奕压下心中怒意,对林言宸冷冷说道: “你若是不胜酒力,便让下人抬你回去,莫要在此胡言乱语、丢人现眼。” 此话意思很是明显,表面找了个借口,给林言宸一个台阶下,并且还暗戳戳表达让林言宸闭嘴赶紧滚。 众宾客不由感到可惜,这大明皇帝为何还如此护着那姓林的? 原本还想着看一场好戏,不承想被一句话给终结了? “回陛下,微臣先前说的皆是心里所想,况且微臣虽不敢自诩千杯不醉,却也不是大郑冯国公那般半杯果酿便醉,微臣的确有所意见。” 果然,林言宸从不会让人失望。 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宾客啧啧称奇,“这姓林的,脑子的确是被驴踢了哈哈哈!” “我看啊,也不用我等再出面了,就算这小子不主动找死,大明皇帝现在也想杀了他,哈哈哈!” “老夫纵观半生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人啊!” 这虽是大多数人的反应,但仍是有人为林言宸忧心。 就如姜柔、韩菲儿等才女,以及刘远山与卫温书等“异父异母亲兄弟”。 至于说下要“不惜代价保住林言宸小命”的长孙慎老爷子,此时坐在一堆碎杯子中间,恨得咬牙切齿,强忍着没上去抽那林言宸两巴掌。 “娘的,这小子脑子是被狗踹了吗!还是仗着有我等罩着便肆无忌惮起来!先前接连挑事就算了,现在又这般主动求死,枉费小奕儿力保于他!也枉费老夫几度想要出手!” “气煞老夫,就该让这小子去死,不死老夫也定要亲自拍死他!” 长孙慎上了脾气,一双黑白交错的长须四散纷飞。 活脱脱的吹胡子瞪眼。 “老宗师您且消消气,我想林大人肯定是另有目的,毕竟林大人那般连月饼都能创作出来的聪慧之人,怎么会主动寻死?” 刘福连忙上前语气谦卑的劝说。 尽管他自己还在为林言宸开脱,可他自己都不太信,主要是林言宸现在这副嚣张狂妄态度,与先前他所认识的林大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人好生迷惑。 “哼,你叫刘大吧,你若再敢帮那混小子说话,老夫便连你一块儿收拾!”长孙慎冷哼。 “回老宗师,小人的确姓刘,但就单名一个福字,不叫刘大……”刘福声音弱弱的解释。 放在平常,他乃是礼部尚书刘远山的堂兄,这等身份就算碰见三四品的大臣,也都无须有任何怯懦。 可如今在长孙慎面前,那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就算让他堂弟刘远山本人来,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要让眼前这位武力强又脾气暴的老爷子不高兴,那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起名这么冗杂谁能记得住?老夫说你叫刘大,以后你就叫刘大了!” 长孙慎很不讲理的挥了挥手,意思就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子说的算,你说的不算。 刘福刚想说些什么,但瞅见被对方捏碎一地的茶盏,只得悻悻缩了缩脖子,极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粗糙的名字。 可正当长孙慎再次抓起一只完整的茶盏用以泄愤时,从头到尾没啥存在感的铁匠刘墉突然开口劝说。 “老宗师大人,这…这可是我们桌上最后一个茶盏了,小木儿还没喝一口水呢,要不您还是换个盘子捏吧?” 此话一出,不仅是刘福,还有桌上其余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若是林言宸在场,定会直呼内行! 老实人刘墉同样从不让人失望,就连林言宸都有点畏惧的人,这会儿与暴脾气长孙慎正面对撞,接下来的画面实在难以想象。 这也使得刘福等人暗道不妙! 可谁曾想,长孙慎竟离奇的并未发怒,似是想起什么又将茶盏还于李木。 “老夫倒是差点忘了,小李木你还小碰不得酒杯,你且以茶代酒即可。” “谢谢老爷爷!” 李木并未看懂或是听懂局势什么状况,只是觉得他们在相互对嘴唱戏,而老爷爷表演杂技捏杯子还挺厉害的! 这副画面倒是让刘福等人纷纷一愣,心里对这位老宗师有了新的看法。 也并非完全不讲理的暴躁,至少对小李木不是如此。 可还没等他们呆愣多久,便又被变回凶巴巴的长孙慎怒喝。 “你们几个愣什么!还不赶紧去把旁边那桌的茶盏给老夫拿来!” “哦哦哦,是,老宗师息怒,我等这就去。” 刘福、老张几人慌不择路跑到旁边匠人那桌,解释都不带一句的,直接在几人懵逼的眼神中夺过茶盏便跑。 “呃……老张他们是犯了魔怔吗?” “不知道啊,反正我等又不用这茶盏,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 “来来来,我等再干一杯,这果酿喝了半天都没感觉,也不知道大郑那位国公怎么喝醉的……” 看着那桌人毫不顾虑,畅快饮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