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陈运杰俯下身去,将秽物吐得自己一身。
他烂醉如泥地趴在桌上,顿时不省人事。
一旁的容妙扶额,蹙着眉,忍着醉意低声道:“我去找人进来。”
她扶着桌沿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还没迈开步子便觉得天摇地晃,脚下踉跄。
萧翊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
“嘶——”容妙痛呼一声。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握着他手腕的手。
他的手掌修长分明,容妙面色潮红,已然有些醉了。
“痛。”容妙的双目瞬间蒙上了雾气,委屈极了。
萧翊顿时松开了手,容妙却迟迟没有放开握着他的手。
容妙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得眼前人都成了重影。
“别、别晃了。”容妙低低地喘着气,“我受不住。”
又醉一个。
萧翊尽量忽视她有些暧昧的言语,他垂下头看着握着他的手臂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容妙和已经瘫在一旁酩酊大醉的陈运杰,叹了声气。
他扶住容妙的小臂,小心避开她的手腕,“你先坐下,我去叫人来。”
容妙抬眼看向他,有些迟钝地理解他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容妙顺着他的手慢吞吞坐了下来,衣袖下滑几寸。
腕间原本严严实实的绷带倏然滑落,露出了青紫的淤痕。
在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怖人。
萧翊忍不住皱了皱眉。
只见容妙坐定后,就仰起头直直地看着他,一副十分听话的模样。
萧翊收回视线,“我去找人。”
“嗯。”她的双眸亮晶晶的,乖巧地应道。
萧翊快步走了出去。
容妙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腕间散开的绷带。
萧翊带着人进来时,就看见她低着小脑袋,兀自一圈圈地缠着绷带,她抿紧嘴唇,却始终不得其法。
绷带被缠得乱七八糟,她拧了拧眉,又拆开重新缠。
用力狠了,还将自己弄痛,低低地倒吸口凉气。
挺翘的鼻尖都急得冒汗。
听到动静的容妙有些迟钝地转头看过去,下意识将手腕往袖间藏了藏。
萧翊先是让人将陈运杰架起来,他看向仰着头望着他的容妙,低声道:“起得来吗?”
容妙像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萧翊叹了口气,转头就准备让门外的碧水带她回去。
只见容妙突然朝他伸出了手。
手指芊芊,白皙的指尖也仿佛染上了粉红。
萧翊顿了顿,才伸手握住她的小臂,一个使力。
他的掌心滚烫,隔着几层衣物都能感受到。
容妙顺势站了起来,还有些不稳地攥住他的指尖。
萧翊皱着眉看着她摇晃的小脑袋,终究还是没有把手收回来。
“你带你家姑娘先回去。”萧翊面无表情地道。
碧水见状连忙小跑,接过不胜酒力的容妙,“多谢萧公子。”
萧翊微微颔首。
碧水小心翼翼地扶着容妙回屋。
萧翊望着二人的背影,滑嫩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主子。”李卫看着被下人架起来的陈运杰,低声道。
萧翊收回视线,瞥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陈运杰,“先送他回去再说。”
……
容妙低垂着眼眸看着碧水蹲在身前,帮她小心地按摩着腕间。
碧水轻声哄道:“姑娘下次可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嗯。”容妙这会儿十分听话乖巧。
还带着几分鼻音。
碧水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会儿姑娘分外可爱,不像往常都是一副平静恬淡的模样。
“一会儿奴婢伺候您稍微梳洗一下,您就去睡吧。”
碧水帮她梳洗完,扶她到床上。
她将屋内的烛火吹灭,只留下几盏维持光明。
容妙平躺在床上,原本紧闭的眼睁开了,里面一派清明,丝毫不见方才的醉态。
她勾了勾唇。
陈运杰说得对,哪有芙蓉馆的人不会喝酒的。
她的眸光沉了沉。
方才她装着醉意看得分明。
萧翊许是觉得她真的醉了,李卫在其余人进来前还特意上下搜了一遍陈运杰的身。
看来他们当真不是什么布商。
她抬起手,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涂着膏药的手腕。
……
“主子,那会儿只在他身上搜出几十两碎银,看来陈运杰当真没什么钱。”李卫说道。
萧翊揉了揉眉心,头疼道:“他一幅画就敢要价五千两,呵,也不怕撑死。”
便是布料紧凑,也没有这么涨价的。
那副所谓的江南烟雨图他也去看过了,画工拙劣,若不是为了买布,恐怕卖三两银子都无人问津。
“平昌侯府那边有消息了,昨天白日里城外驶进来几辆马车进了平昌侯府,夜间又驶了出去,说是平昌侯城外庄子定期都会送的粮食和牲畜。”
“只是前几日有雨,泥土湿润。派人去看过,那车辙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