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琴了。
碧水站在她身侧,弯下腰侧脸瞧她,吃吃地笑道:“姑娘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想早上的三位公子?”
容妙转眸瞪她一眼,瞧她那副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
“说什么呢。”
碧水用手捂着嘴偷笑道:“姑娘您都不知道,你吹曲儿那会儿,陈三爷和余公子看得眼都发直呢,就差没流口水了。”
容妙轻叩了一下她的脑门,“胡说什么呢。”
“不过说起来还是那位萧公子看起来最俊俏,我以前在芙蓉馆里可从来没见过这般气宇不凡的客人。”碧水感叹道,“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虽然陈三爷和余公子长得也不算差,可在那位萧公子的衬托下硬生生低了好几个档次。
容妙伸手调试着琴,漫不经心地说道:“别急,指不定这位萧公子以后还会再来芙蓉馆呢。”
碧水的眼睛一亮,忙问道:“姑娘怎么知道?”
容妙收回手,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你猜。”
果不其然。
隔天,就有人上门特意送了把琴来,是用上好的老杉木制成的,一看就是把好琴。
虽然没有说明送琴的人是谁,不过听说来送琴的侍从是京城口音。
……
琴声泠泠,犹如空谷幽泉。
隔着屏风,容妙抬头看着对面朦胧的几道身影。
已经一连三日,这三个人都来芙蓉馆听曲儿。
钟妈妈的眼睛都怕是要笑没了,容妙还没出阁接客,这几日就已经给她挣了一千多两银子。
翌日。
“容姑娘,萧公子来了。”
门外有人说道。
容妙不紧不慢地将白玉耳坠戴上,“知道了。”
身旁的碧水早就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一面帮她梳妆,一面时不时看向门外。
“萧公子。”容妙微微一福身。
她疑惑地看了眼除了萧翊之外,再无旁人的屋子,“今日只萧公子一人来芙蓉馆?”
萧翊挑了挑眉,唇角含笑,“容姑娘很失望?”
容妙怔了怔,旋即笑道:“怎么会。”
“我一直派人知会过陈兄和余兄了,这会儿他们应是在路上。”
容妙点了点头,声线柔和,“不知萧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儿?”
“就流水吧。”萧翊随口说道。
容妙颔首。
曲中清泉石上,幽谷深涧,幽静淡雅。
舒缓细腻,连带着心境也变得平和了几分。
萧翊懒散地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看向不远处弹着琴的容妙。
面上是一派的平和沉静。
如今他与陈运杰已经接触了五日了,甚至将收购布匹的价格翻了一倍,陈运杰却迟迟不肯松口。
究竟是他行事谨慎,还是在待价而沽。
萧翊微微蹙眉,这几日接触下来,陈运杰虽说在江宁府的名声不大好,可是依他所见,陈运杰出手却并不阔绰,甚至相对于他的出身而言还有些拮据。
就连这几日来芙蓉馆的钱,都是由他来出的。
可平昌侯管辖着江南诸多纺织厂,这可是个油水颇丰的差事。陈运杰却拿不出钱来,那银子都到哪儿去了。
难不成这平昌侯当真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
想想便也知道不可能。
一曲终了,萧翊才恍若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突然,萧翊的侍从李卫叩了叩门,进屋说道:“公子,方才陈公子的人过来说今日他有事,恐怕没法儿过来了。”
容妙双手放在膝上,她转眸看向萧翊,“那萧公子还要继续吗?”
萧翊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的容妙,“怎么?陈兄不在,容姑娘便不愿给在下弹琴了吗?”
面对萧翊这番倒打一耙的言辞,容妙弯了弯唇角,“自然是愿意的。”
“对了,之前还未曾谢过萧公子送的这把琴。”
萧翊斟了杯茶水,放到桌子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日一共来了三人,容姑娘怎么就知道这琴是我送的?”
容妙从容地站了起来,坐到了他的对面。
她歪了歪头,神态间有些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许是,直觉?”
一直表现得温柔婉约,美好得宛若不似人间的人儿,突然俏皮起来,却叫人觉得生动许多。
说完她才弯了眉眼,徐徐道:“因为他们说送来琴的侍从是京城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