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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5 / 5)

尊重了他。将死的男人得到的只有这份疏离和拒绝的回答,女孩声线中柔润的笑意咬开一口雪的纯洁,吐息之间化作尖利的冰,可话语中那缕天成的笑意一入耳就牵走了他的魂魄。

重见呀,永别了。

对于一个坚持内心真实的十四岁小女孩的无情,两个大男人算见识到了,原本装模作样打架的两人手脚缠在一起,他们从个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惋惜,她连善意的欺骗都懒得伪装,连一点温情都不愿意施舍。人死了,从一开始云寻根本就没在意那个男人的存在,她侧仰着脑袋,视线落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脸上,疲累糅着轻笑的嗓音沙哑:“去一趟云翊寥那里?”

“也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目光掠过窄小窗口偷窥了一切的月色,他的淡漠让绒绒凉月都显得温暖。

凌晨在回去的路上唤醒了西一缕晨曦,云寻却无精打采,她扶着额头不让自己因为困意而倒在半路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余光里全都被女孩犯困乏力的模样和凌乱虚软的步伐挤占,总上夜班的安德烈和弗兰克并没有跟上来。

“这把是月见山知枫给我的月见山风遥公寓的钥匙,既然你已经给我一把了,这把就给你。”相同的东西只要一个就够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也没有想到,比起那个女人,他觉得眼前女孩交给他的东西更有信服力。

这该归功于云寻希泽黎从来都不会撒谎,也学不会撒谎。

接过钥匙,云寻眯起眼来左右端详着有几道划痕的陈旧白铜钥身,她不禁为月见山知枫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位于数轴负数端的信任而唏嘘不已:“你不信伯母吗?”

没有疑惑与稍作挣扎的否认,男人平淡的轻哼更像对这种行为的肯定。

“她只适合被欺骗,而不是被信任。”陀思妥耶夫斯基眸色深沉,视线掠过云寻时浅淡而迅速,“你会不知道这点?明知故问并不是你该做的蠢事啊,小朋友。”

上一夜连着这一凌晨,他们都没睡,陀思妥耶夫斯基泡了杯咖啡就上楼了,先被压在墙上禁锢了动作还被用匕首横着脖颈的云寻闭着眼坐在椅子上浅憩,浅木色长发凌乱地从肩头披散下来。突然间响起了敲门声,身体本能警惕,突然坐正,目光紧盯门口——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敲门声断断续续,吵得云寻神经跟着跳动,耳朵发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阿法那西耶维奇,这个男人面对着云寻极其不善的眼神。

他见到云寻,原本面带幽默而温暖的微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一味地拽着云寻的肩膀往里推,随后一气呵成地上了门锁,他将云寻拽到客厅,开口就是极为严厉的质问:“你决定了要去见你舅舅吗?”

那些亲人关系的称呼用不太上,她对这个家庭根本没有这么深入,阿法那西耶维奇的情感战术在她眼中就像悬浮在不及格作文里的苍白的一段。云寻故作无辜地眨眨眼,对于男人的怒气与担忧视而不见。

“是你把磁带塞给我的,你也算告密者吧?”带着两分笑意的声线讲着颇为戏谑的玩笑话,可那双轻笑着的琥珀眼瞳里却若有若无地演绎着认真。阿法那西耶维奇受不了她这样的态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渐渐加重了警告的力道,他再度压低声音:“你的身体状况……”

女孩依旧嘴角含笑,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轻声与他对杠:“就算我死了我外公也有办法让我活回来,只要我活着,飞廉就不会罢工,那万众瞩目的‘苏瑜’需要我的数据。”

阿法那西耶维奇对她的敏锐不得不沉默,只不过她的身体状况现在实在不适合玩命地疯了……男人紧紧盯着她,要求一次正面交锋的坦诚。

楼梯上的脚步声逐渐变沉,云寻抬眼就看见楼梯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他手中捧着咖啡杯,视线与她交汇了一秒,女孩牵扯出前几天的例证:“我在那天晚上与二人对打了还赢了呢。”

诚实的谎言,只可惜文不对题答非所问。

阿法那西耶维奇只想云寻亲口告诉他生理的不适感,而非在这里有理有据地和他胡搅蛮缠,这样的不配合最后痛苦的只会是她一个人!

其实女孩有考虑到这一点,她当然也为自己安排了后路,药理专家又不仅仅只剩下阿法那西耶维奇和佛拉纶,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有能力的人,只不过有些目光狭隘的人看不到而已。

女孩撩了撩浅木色长发,转身轻快地蹬上楼梯走向陀思妥耶夫斯基,她像找到了最佳向导,站在男人身边当着阿法那西耶维奇的面告知他明天要走,端着咖啡的“向导”故意装作思索这条行程的可行性,他咬了会儿手指,五秒后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阿法那西耶维奇,点了点头。

颇有示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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