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说得很慢，唐繁锦看出他眼里的酸楚，这种由心而发的情感实在难以作假。
“我们和好吧，或者认真地谈一谈。”
蒋玉涛的声音似乎在颤抖，愈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隐瞒。”
隐瞒......
唐繁锦皱了皱眉，缓而抽出被他攥住的手：“湘福楼的菜，很好吃吧。”
她没由来得提到湘福楼，蒋玉涛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唐繁锦以为他在装呆，也有些恼火，直冲冲地反问：“怎么，你没和小姐姐去湘福楼吃饭吗？”
蒋玉涛僵住的脑袋终于开始回转，鼻尖却隐约嗅见些酸味：“小姐姐......你是说于江雨？”想起那日某人的奇怪眼神，思绪愈加情绪，“王秋告诉你的？”
唐繁锦抿了口柠檬茶，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嗯。”
没看错，她的确在吃错，她还在乎自己。
“哦，于江雨只是我一个同事。”
蒋玉涛解释，唇角却止不住上扬，忙抬拳遮掩，手指随意比划着，“她，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推荐蛋糕的人。”
唐繁锦皱眉回忆着，眉宇间仍有怀疑。
蒋玉涛瞄她一眼，唇角扬起又紧绷，清清嗓，掏出手机：“你要不相信，我现在就找她核实。”
“诶—”
唐繁锦想起这番景象就开始尴尬，连忙制止他，“就为这点小事，还是别打扰她了。”
蒋玉涛挑眉，像是逗弄地问：“那你之后不会再乱想了？”
唐繁锦抿了抿嘴唇，神情逐渐变得犹豫，仿佛在思考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蒋玉涛笑，眸间的疲惫随及散开，缓而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行啦，于总不会介意的，事情总得要说清楚。”
唐繁锦依旧没吭声，只专心抿着杯中的柠檬茶，没说同意也并未直言拒绝。
“大爷，你有什么事？”
电话打通，那头传来于江雨刻意压低的声音。
蒋玉涛将模式改为扩音，把手机推到唐繁锦面前，清清嗓，问：“湘福楼的菜，好吃吗？”
“喂—！”
唐繁锦又羞又急，忍不住去捏他大腿，又心疼得没舍得使大力气，“你在干什么呐。”小声说，生怕于江雨听见。
蒋玉涛轻刮她的鼻尖，摆手示意没关系。
那头停顿半晌，忽而传来于江雨暴躁的声音：“大哥，你没病吧。这可是非工作时间，你打电话来，就问我菜好不好吃？”深呼气，缓慢开口，“反正已经交稿了，我也没必要再哄着你玩。请问，你自己没有味觉吗？”
这态度......充斥着打工人的怨念，即使发火也要保持礼貌。
唐繁锦彻底打消怀疑，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挂掉吧，别打扰她休息。”扯着蒋玉涛的衣袖，小声催促，“赶紧，快结束通话。”
蒋玉涛笑着躲她的手，眉头皱起又松开，收起玩笑的心思：“行啦，你尾款什么时候给我？”
“少不了你的。”
于江雨瞧了眼里屋，语气有些急，“我和人看电影呢，你有事一起说完，行吗？”
蒋玉涛瞄一眼唐繁锦，故意问：“和对象约会吗？”
话落，那头停顿了两三秒。
唐繁锦耳尖涨红，尴尬得想讲脑袋埋进沙土里，低下头，揪住他衣袖的手仍在左右摇晃：“行了，我知道了......”
蒋玉涛这才点点头，正准备说两句客套话，顺势结束这场证明自己的通话。
那头，于江雨已忍无可忍：“关你屁事！”扯开嗓子嚷嚷一声，又愤然补充，“找你家女朋友玩去吧！”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一句男人的问话：“结束了吗，怎么还不进去？”
于江雨似乎回答什么，可尚未等两人听清，那头就已经快速挂断电话。
蒋玉涛晃了晃手机，托腮看向低垂着脑袋的唐繁锦，心中充斥着酥酥麻麻的情感：“听见了？刚才就是她对象的声音。”
唐繁锦脑袋埋得更低，闷声说：“听见了。”
蒋玉涛又点了点头，掌心撑住膝盖起身，缓而慢地问：“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开口，是哄小孩的口吻，“唐小熊还在等你。”
“我还不能回去。”
唐繁锦抬眸，望向背包里的文件，“这些是我准备的简历，我要赶紧找到新工作。”
“新工作？”
蒋玉涛顺势望去，笑容逐渐僵在唇角，嘴唇动了动，竟有些艰难地问，“那你的账号呢，你要放弃之前所有的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