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朗星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从厨房里传来羊肉汤的香味。她踩着鞋子把衣服穿好,循着香味摸去了厨房。
李殊正在点盘,说是点盘,其实也就是放些红的绿的配菜让碗好看些,宋朗星伸着头,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李殊回道:“书上说君子远庖厨,郎君快出去等。”
宋朗星笑了,“可我不是君子。帮你把这些冷盘端出去摆上吧。”
李殊想着冷盘不烫手,也就随她去了。
这算是宋朗星第一年正儿八经在京城中过年,手头也比之前用父母钱宽裕多了,多西都照多了买,吃不完也不怕坏,天气冷,可以存到年后慢慢吃。
桌上虽然菜式很多,但是分量并不大,起初李殊死活不肯同宋朗星同桌吃饭,说主仆有别,然而在宋朗星的‘勉强’下,两个人现如今吃饭基本上都是一个桌子。等菜都上好了,酒水也斟满,李殊期望的看着宋朗星,宋朗星不负众望地说了一句祝酒词:“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章礼这边,原来早先其实是计划邀宋朗星一起过年,这样也热闹。谁知道后来出了那件事,也不知道事处于心虚还是因为自己最近破相了,总之也没提这茬事。
阿笑有一次还提议说:“郎君不如邀请宋郎君一起过年,这样也热闹些。”但是最后被章礼默拒,也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再不提这件事。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郎君只要一碰上宋郎君的事,就□□四复,他也不操那个心,该说的说了就行。
谁能料想得到,新年一过,朝廷上下就闹得个人仰马翻。先是有御史台参本,说公主驸马在街上纵马伤人,让圣上要秉公执法,不能徇私。
圣上嘴上答应,但是也没有给出立刻的裁决。谁知道没过两日,有人就参赵王和政事堂勾结,要插手官员的升任派遣。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圣上震怒,说要严查,连同吏部,京兆尹,大理寺一同受了挂落。
京兆尹林海正受了气,当晚上就跑来找与他同病相怜的晏清。还未等到说话,一进来就像个油猴一样上蹿下跳,又冲过去喝了一盏茶才坐定。
晏清打量了两眼,微微笑了出来。
林海正气结,怒目圆睁:“你还笑得出来,你没吃挂落?”
晏清不理,指了指里间的镜子。林海正过去一照,原来是他跑的太急,帽子歪了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帽子,咳嗽了两声,在他旁边坐下,皱着眉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赵王那件事。”林海正努努嘴。
“自然当作无稽之谈,我们大理寺没参与插手授官。”
“真的?”林海正有些疑狐。“我怎么听说赵王那边的人派人打听过宋朗星?”
“信不信由你,倒是你,少听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林海正冷哼一声,“捕风捉影?你难道猜不出来这件事是为立储闹得?”
他忍了忍又小声说道:“驸马那个蠢货,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有的人乐见其成呢。”
“官家不会将驸马如何的,最多停职三月。”
“你倒是清楚,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娘家!这事闹得,连累我被批不说,还罚了俸禄!”
“你缺俸禄?”
林海正听到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阴阳怪气起来。
“我当然不像你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何况你们晏家本来就有钱。”
宴清又没理。
林海正打趣了两句又正色道:“总之,最近调派官员这事,我们都别插手。听到没?”
“我晓得。”
“不会插手?真的?”林海正还真有些怀疑,他就担心晏清因为劳什子公正义气犯蠢,毕竟经过这一次,底下那些小官肯定也受牵连。
晏清看着他,说道:“海正,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便不再是那个轻狂的少年郎了。”
林海正听闻这话后也默默不语,复又想起一件事来:“你和你那个表妹是怎么回事?好事将近了?”
宴清皱眉:“别胡说,此事事关女子清誉。”
林海正盯着他看,不错过他任何一个面部表情:“真的没这回事?这可是我从我母亲那听来的。”
“真的没这回事,我同表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他意。”
林海正缩回身子,撇撇嘴。“想来也是,就你平日都不和小娘子说话的一个人。”
除了上头的人人自危,风声也吹到他们下面这些小官,最关心这件事的人无疑就是周颐。毕竟大理寺里面,年轻人也就他和宋朗星,宋朗星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但他着急呀。
先不说过两日他妹妹要出嫁,如果真把他扔到一个穷乡僻壤,一家老小怎么办?刚出嫁的妹妹也没娘家人撑腰。怎奈他四处活络关系却也没打听个所以然出来,一问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