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藏拙,还是当真愚笨。下一瞬却见她以头叩地,大声喊冤,“但臣女父亲定是冤枉的,臣女父亲除却大小节日与同僚们互送钱财,盗御马粪便熬制药丸出售等外,便再无其他了!”
此话一出,殿上众人皆忍着笑,心道:真真是白常侍家的好女郎啊!与太子真是神仙眷侣无人可替!
许勉思此番一是为了显拙以表愚笨,二则是引了众人的注意,便不会再有人关心两人相貌上的差异相似了。
而席间却有一人,自始至终不会信自她口中说出的一句话,那就是看似淡定神闲,实则与今天之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齐王。
他神色不明地看向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真是朕的好爱卿啊,你的女儿都替你认下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皇帝也被她这非同寻常的脑回路逗笑了,将剑交由身旁的侍卫,自己则是叉着腰又逗她,“那太子呢,太子与你父亲间做了些什么?”
众人闻之,无一不胆颤心惊。若此女再说出什么东西来,留下什么把柄,岂不成了太子勾结臣子,意图谋反!
许勉思自知这笑面虎定不是好打发的,却不想他竟然想用自己,太子身边最亲近之人来扳倒太子,定了太子的罪。
她从不知,父子间竟有如此深的仇恨,虎毒尚且不食子!
安定侯,为何此刻还不来!
就在此时,萧文烨挠着脑袋蹦蹦跳跳地自她面前穿过,到了白威泰跟前俯下身,呆呆地问:“泰山,你今日穿的衣裳是我那天送你的吗?我看着好像啊……”
那天。哪天?这两人从未见过,更从何说起送衣裳啊!
他此番一说,那被有心之人听去,不就是明晃晃的结党营私的证据嘛!
皇帝好似也未曾想过,事情进展的竟如此顺利,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太子,太子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旁人都说你痴傻蠢笨,朕如今看全然不是啊。”
“朕见你精明得很!”皇帝厉声道,“来人,将太子、太子妃和门下左散常侍白威泰一同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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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勉思身着囚服拾起一根稻草,折去穗头留下稻杆,在乌黑的墙壁上看似漫无目的地勾画着,实则在思索着事情。
“放开我,我是太子,你们也敢拘着我!我要见阿思姐姐!”空寂无人的廊道间,只有萧文烨这个傻子在那里喊叫着。
被打断了思绪的许勉思索性丢掉稻杆,抱头睡觉不再理会。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外头狱卒像是与人争吵。
安定侯厉声道:“圣上的旨意,也是你们能栏的!”
更靠近门口的萧文烨听得更为清晰,他欢呼雀跃地嚷道:“有人来救我们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还不等她坐起来,天牢的大门便被打开了,自外泄进一道明亮天光,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生活的久了的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安定侯略过自己的亲外甥,来到她的狱门前,万千情绪化作一句,“姑娘受苦了。”
“陆某人承了姑娘的大恩,若非姑娘所赠之物,怕今日见的便是老夫的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