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衣红得似要滴血,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若是愿意留下来替我办事,我就当你们是客人;若是不愿意,就是敌人。”后半句一半红是咬着牙说的。
他们还未跟一半红交过手,不清楚对方的灵力强度,此时假意投诚才是上上策。程州谨带头对一半红拱手说:“我们也是无意闯入,多有得罪,要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们尽力而为,就当是赔罪。”
他说完,一半红轻蔑地笑了,说:“虚与委蛇。”
她一挥袖,一顶浅红色半透明的钟形罩子把五人圈在原地,络石使尽全力也没法冲破。
“你不想放我们还说那么多做什么,玩儿我们呢?”络石喊道。
一半红不搭理他,伸手向他们中间一指,说:“你,过来。”
海桐呆了一下,指指自己问:“我?”
“对,就是你。”
“……噢。”海桐愣愣地走了过去,心里暗自猜测一半红点她的原因。
络石拉住她说:“别去,她这是耍着我们玩儿呢,你连这个罩子都出不去!”
海桐抬眼看着她,一半红对她笑了笑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海桐低声对络石说:“我们没有退路了,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不能放过。”
络石松了手。
海桐顺利地走出了淡红色的屏障,与一半红面对面站着。她温柔地笑着,用怜惜地眼神看着海桐说:“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一见你就觉得喜欢。你愿意跟着我吗?”
海桐见她没有敌意,心里放松了一些,“你确定要留我吗?我很弱的,比那两个差多了。”她指了指程州谨和络石说。
“跟了我,你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半红笃定地说。这话的意思,莫非她是要用紫砂壶加强自己的灵力?
海桐想了一想,回头看了一眼程州谨说:“好吧,我试试。反正我也是被迫跟着他们的。”
一半红领着海桐走了。来了几个小妖给剩下四人捆上手,要拖拽着他们走。
络石用力往后扽了一下,将绳索从牵他的妖怪手里扯出来,说:“别像拽牲口一样拖着我,我自己会走。”
那小妖没同他争辩,随了他。
三男一女分别被带到两间房内,解开绳索,封上石门。
程州谨确认了赵繁络的安全,之后三人便百无聊赖地待在房内。这间在石洞里安置的房间很宽敞,而且物什齐全,一床一榻,一桌四椅,地上铺有毛绒地毯,还有个做盥洗用的隔间。
商陆打量一圈说:“没想到咱们这牢坐得还挺滋润的。”他顺手拍了躺下的络石一掌说,“哎你老哥刚不挺能闹腾的,怎么关进来以后突然就乖顺了?”
络石晃着腿说:“她既然敢不派人看着我们定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我们跑不掉的。”
商陆瞥了眼旁边的程州谨,又问:“我看你平时跟海桐挺熟络的,你说她刚才跟一半红说的是不是真话?”
络石懒懒地睁开眼,也扫了一眼程州谨说:“是不是真话不知道,但肯定是真心话。”
商陆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怎么讲?”
络石说:“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自愿来送死的,她是不小心得到灵力被迫跟着我们来的。你又不是没见到她刚到程家那样子,整天愁眉苦脸,比欠了高利贷的都要悲痛,会中途跑路也是情有可原。”
程州谨听着,一言不发却皱起了眉。他的微表情没有逃过络石的眼睛,他忍笑又补了句:“哎哟,以前威胁她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啊,真是追悔莫及。”
程州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却走远了些,背对着络石俩人躺到竹榻上。络石面上有几分得意,之前客栈里他输给了程州谨,这次算是扳回一局。
他们在屋里优哉游哉的,海桐那边可是很痛苦。她被人盯着不能联系其他人,一半红中途又走了,只让两个小姑娘领她到一半红的住处。越往上走越黑,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看见一盏灯。
这里每一层楼都有各种各样的妖,有青面獠牙的、人脸蛇身的,有的干脆就是一朵花一棵草一根藤,大部分都能化成人形。海桐所到之处,无数双眼睛在昏暗的角落里紧盯着她,有些带着敌意,有些见她如见盘中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表情。
海桐偷偷瞄了几眼就不敢再东张西望,战战兢兢地跟在那俩姑娘身后。一半红的卧室在整个半入云的最高处。海桐望着头顶楼梯的尽头,很想用红线把自己拽上去。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能力。留一手,没准以后能派上用场。
到了。
偌大一个洞穴向外敞开。不知一半红什么时候解开的术法,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站在高处,外面的美景一览无余。
如掌柜所说,远方山丘的草地间开满了野花,河边能见得一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