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乌坚决否定。
江恪仿佛被郁乌的话刺到,像是要极力宣誓主权一样上前横在郁乌前面。
闻淮视线落在江恪幼稚至极的举动上,微妙的语气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轻笑,“原来郁小姐的灵魂,缪斯,爱情不止一个。”
窒息感在胸腔里急躁地翻涌,郁乌张口试图解释,剧烈的头疼又让她哑言失语。
几分讥讽的口吻让江恪不爽地向前一步,“你说什么?”
“我没有和你说话。”闻淮懒得抬眼看他。灯光落下,高挺的身影像是要被黑暗吞噬。
江恪还想继续回击。
郁乌心里的燥意彻底爆发,她站起身拦下江恪,神色恢复冷漠,“江恪,你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
闻淮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离开。
直到夜色完全覆盖他的背影。
郁乌终于重获氧气,长长缓出一口气。
-
“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郁乌背靠在公寓楼道中,神情漠然看着江恪。
楼梯灯应景的熄灭,江恪紧张地搓了搓手,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Yuri,我有话想和你说。”
郁乌垂眸冷声道:“江恪,一分钟。”
江恪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和你哥哥,我们...”
“江恪,我们的关系只是一时愉悦对方的工具。”郁乌打断他,冷眼看着他紧皱起的表情,“我不管你和郁灿如何,我和你的戏演完了,到时间就该结束了。”
“……”
“对不起。”
江恪眼中的慌张无处躲藏。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才自顾说道:“你从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任何一个人,今天晚上看到你对闻淮...我真的很怕。”
“Yuri,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我和你哥哥的交易已经结束了,虽然最开始是迫不得已,但是后来...我确实动了真心。”
郁乌静静听他讲完,出奇地平和开口道:“兆普娱乐总监的床睡得舒服吗?”
一句反问,如同刀柄扼住命害。
江恪的表情从紧张到震惊,到最后一点点惨白。
多余的情绪最终都归于虚无,郁乌擦身从他身侧走过,“江恪,你应该很快就会顺利出道吧。”
顶头的灯灭了又亮,亮了灭,最终还是再次灭了下去,黑暗中只有应急筒灯指示牌的亮光照亮出江恪眼角周围的红。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身后传来江恪的声音。
“从来没有。”
郁乌完全断绝他的念想,动身上楼。
多角玻璃投射出高级公寓楼下站立的孤独人影。
久久的。
无人在意。
深夜。
空药瓶滚落在地上,寂静的画室只有书桌前的一角亮着灯,郁乌坐在工作椅上不停歇地修改着手中的线条,灯光映在她的身上,投出一团黑色的影子。
一遍,两遍,三遍…
无数遍。
还是不够满意。
郁乌揉了揉凌乱的短发,越发烦躁的情绪让手中捏住的画笔止不住得在画纸上用力。
笔头压断在纸上,发生闷重的嘎嘣声,同时伴随着刺啦一声,薄薄的纸张也被尖锐的铅笔头划出一道痕迹。
郁乌啧了一声,把面前的手稿揉成一团,然后呈抛物线状丢进垃圾筐。
塞满无数纸团的垃圾筐边散落着数不清的纸团,新的纸团撞击在最上面,轻砰一声,再无声落在地上。
郁乌抬手关掉面前的台灯,向身后的椅子倒去。房间内黑暗一片,只剩下她长长的舒气声。
药物和酒精叠加的副作用使得她的大脑像是被两个人同时往各自的方向拉扯,撕裂的痛感从脑部神经顺着脊骨传递到身体的每一寸。
疼痛难忍,大脑另一侧涌现出的灵感又在反复刺激着她。
夜色越来越深,郁乌不想睡,自虐似的任由痛意侵蚀自己。
闻淮的身影像空气一般充满了她整个人,郁乌睁开茫然的眼睛,视线落在那张她珍藏的手稿上。
稿纸上的模特没有面容,只有模糊的身躯。
郁乌看着它,又仿佛不是在看它,她的心脏好像被人挖开一个大洞,空白一片,没有回响。
彻夜难眠,天色微微发白的时候,郁乌才窝在椅子上沉沉睡去,模糊梦到十年前那个夏天,画室门外咣咣的敲门声笨重沉闷,“是谁在里面?”
郁乌飞速藏匿绘画工具,拉开画室的窗户,拽着少年跳窗逃跑。
“站住!别跑!”
身后保安穷追不舍。
少女翻飞的裙角随风飘扬。
转角,拐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