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宁佑浑身散了架,昏昏欲睡地抱住终于肯埋进她颈窝的人,松了一口气,这祖宗可算是困了,再也撑不住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主子。”
“人进诏狱了?”椅子上的人转着拇指上的翠绿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道。
“进,进去了,主子放心。”地上的人头皮发麻,畏惧地看了眼他旁边的翡翠箱。
听到这话,上位者颇觉开心地眯起了那双狭长不似人的双眸,像是成精作怪的狐狸,“下去吧。”
“是,是。”地下的人立刻慌张地起身离开。
暗处走出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玲珑女子,轻声娇道:“公子,为什么要把人送到那个…阉人手里。”
说到阉人眉间染上不屑,不过是仗着点武艺得陛下宠爱,身处高位又如何,还不是个奴婢。
上位者裂开了嘴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轻柔问道:“上次的朱七是你派去的?”
玲珑女子有些慌张地跪下道:“公,公子,奴婢也是为了公子,想偷来东厂奸细的名单,这样我们不光能知道那些人,还能反过来利用。”
“你们平时怎么折腾,我不想管。”似叹非叹地道了一句。
玲珑女子一喜,膝行向前爬到上位者跟前,娇媚道:“公子,奴婢对您忠……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美人的头颅被摁入旁边的玉箱,双眼惊惧地睁大,没一会儿,那带血的浑圆眼珠连同那张美人皮就被啃噬殆尽,只剩一幅带着血肉的白骨。
上位者踹开化水的白骨,伸手探入旁边的玉箱中,黑豆大小的双眼,八只毛茸茸的长腿,顺着那双苍白的手缓缓地爬了上来,口器中还有未消化完的狰狞血肉。
上位者轻柔地抚摸着小宠物鼓胀的肚囊,轻叹:“但谁…允许你们伤了她。”
说完开心地扯开嘴角哼起歌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宁佑就被人用力晃了起来。
她痛苦地睁开一条眼缝看了眼一丝也无的天光,转个身就准备继续睡。
“宁佑,你给咱家起来!”
熟悉的让人腿软的声音穿透梦境,让宁佑瞬间惊醒,转身就看见冯宝川正面色黑沉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
“你刚刚去哪了?”
宁佑一脸迷茫道:“我哪也没去啊,怎么了公公,没睡好吗?”
这不应该啊,冯宝川向来到点就困,睡眠好的让佑羡慕。
不过怪不得天黑的一丝光也没有,她忘了冯宝川把窗户全部遮了起来,还好那只颤颤巍巍的红烛还在,凭借着它,宁佑大惊失色地发现…冯宝川的额角竟然有了薄汗!
这可了不得,这祖宗还能流她们这种凡人的汗?
宁佑打了个哈欠给他擦去薄汗,睡眼惺忪地揽住他嘟囔道:“公公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冯宝川有些恍惚道。
宁佑指着自己的大银镯子痛心疾首地控诉道:“带着这个我还能跑去哪,要不您把钥匙给我?”
冯宝川这才恹恹地趴回了她的肩上,微哑道:“做梦,想都别想。”
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属实吓得不轻。
他梦见宁佑骗他下去喝水,谁知道刚下去她撒腿就跑,冯宝川气的不行,在后面拼命的追,可奇怪的是以他的武功竟然怎么也追不上跑两步就喘的宁佑。
随后他跟着宁佑跑到了一处战场,到处都是鲜血和兵马,乱糟糟的一片,他着急的不行,心想这次抓回去一定打断她的狗腿,陡然,身后有东西朝他飞来,他一转身,就看见了…看见了宁佑的头颅飞在空中,瘦弱的身体处昂立着一只巨大的八眼黑蜘蛛。
他捂着心口瞬间惊醒。
“公公,我想下去喝…呕。”宁佑差点被冯宝川收紧的手臂勒断了气。
冯宝川:“!不行!”
她现在的信誉已经低到连水都喝不上了吗!
没等她想完,眼前一花,瞬间一杯水就被端到了她眼前,为了一杯水,用上了轻功,倒也……大可不必。
冯宝川屏住呼吸看着宁佑喝完水又不自然地平躺下后,这才紧绷着脸躺回了他的专属位置。
一刻钟后,宁佑睁眼道:“公公,就…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虽然体弱多病,但这几年内……应该死不了。”
“大晚上的,胡说什么死,就算十年二十年你也死不了!”冯宝川黑着脸怒斥道。
“我的意思是说,您不用一直放在我的鼻子下…试探我。”
是的,我只是睡了,但还活着!
宁佑无奈地拉起冯宝川的手臂,侧身抱住他道:“公公,你睡不着,那我给你哼首歌?”
冯宝川闷闷地应了声。
宁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哼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