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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1 / 2)

夜临。

“李将军箭术奇精,那刺客身上的箭插得太深,伤情恶化,恐怕捱不过两日。”

夜审的刑室已经由李却派人清扫出来了,初时本是指使的几个僧人去,奈何缘机那厮却拿着串佛珠,称杀伐之事有损功德,执意不肯让上善寺里的僧人去碰这些刑讯之物,只得另派羽林卫的人去。

那个女刺客先是被锁在了一个杂间里头,任其伤口恶化。

羽林卫只扔了两个馒头权作钓着命,等摸黑时去把人提到刑室里时,箭杆穿刺的伤口已经开始结脓流恶水,又红又黑的脓水流了一块地方。

“去找医士,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如何做吗?”谢远之不耐的讽刺来禀报的羽林卫兵。

“钓着命就行。”李却在另一边补充说。

于是找来的医士只是洒了把药粉在女刺客的伤口上,寻了块布包绕几圈,就算是医治。

开始审讯,李却同谢远之走进刑室,随后许京洲也到了。

刑室设在地下的一座暗室,没有窗户,四周都是石墙,只有一处台阶通往外头,石墙上点了几盏油灯,当作照明之用,但整个暗室还是有些昏暗,黄的火光打在人脸上,诲暗不明。

“江湖人?”李却首先问。

女刺客面上无痕,对李却的问话不置可否,她的眼睛却平静的可怕,安静的注视着李却。

“你这张面皮是假的吧?”谢远之问,没有等刺客回答,挥了下手。

一个羽林卫走上前去,直接伸手探向女刺客的脸,她皮上是一个小僧的模样,可见其是一张假皮。

那兵卫动作很是粗鲁,女刺客明显不愿旁人这般碰她,偏头要往一边躲,兵卫却反手捉了她的下巴,捏得有些紧,颊上的肉被捏得聚成一团,女刺客被迫仰头,兵卫在她脸上摸来摸去。

许京洲在一边看着,出声提醒:“她毕竟是位姑娘,中郎尉这般可是有些无礼。”

谢远之听到许京洲说这话,转头看向许京洲,慢慢问:“许少卿说这话,可是在怜惜这个刺客?那我可否认为,这个刺客是你派来的?”

“嘶……”兵卫耳畔摸得一个小角,捏住一撕。

女刺客的脸便暴露在这烛火之下,那是一张极清秀素雅的脸,如昙花明丽,令人过目不忘。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女刺客,然谢远之却还是对着许京洲,迫他作出回答。

“许少卿,怎的,不反驳我?”谢远之似挑衅的问。

许京洲面容淡然,他回视谢远之,只说:“烦请中郎尉,拿出笔录来指证我,届时我自会负枷向圣上请罪。”

“哼。”谢远之冷哼一声,又去审问那个女刺客。

“谁指使你来的?”女刺客抿唇不答。

谢远之拿过一旁的一册卷宗,翻开几页,说:“你叫秦似玉,是鼎剑阁的刺客,排行,五十一。……我说得对么?”

秦似玉眼波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阁里的规矩,就是拿钱办事,我只知道任务,不知道雇主。”

秦似玉浅声答,她气息不稳,说的词句也是时断时续。

“你又是怎么知道任务的?”谢远之问。

“有字条。”

“字条呢?”“拿到后便已经销毁了。这是规矩。”

谢远之示意一个兵卫拿着一副纸砚到许京洲面前。

“如今正是许少卿自证的机会。请吧。”

谢远之指了指那副文房。

许京洲依言挽袖,右手露出一截腕骨,他皮肤一贯的白皙,五指更是修长。

许京洲提笔,在纸上默了一篇短赋。字迹清逸有力,颇有颜体之风骨。

兵卫将纸呈到女刺客面前。谢远之道:“看看可是相同的字迹。”

秦似玉低头看那字,好一会儿,她道:“是一样的字迹。”

谢远之这时候哈哈笑起来,笑声充斥了整个暗室,有些诡异。

李却一直都是站在一边,除了初审时那一句话,他再未发过一言。

许京洲处变不惊,并不急于辩解也不称罪,只是淡漠地立在一旁。

谢远之停了笑,朝许京洲道:“许少卿,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如今是否该备好双手负枷请罪了?”

许京洲这时说:“我今日入寺,也为察樊王府一案。”

谢远之的脸悠地冷下来,“那又如何?”

“凶手现就藏于上善寺中,待我将凶手辑拿归案,自会由中郎尉予夺。”

“空口之辞。”谢远之不信。

“樊王世子妃,也在寺中,她遭刺客劫掠,被我救下,现安置在厢房中。刺客行踪,亦是她亲口所言。”

“一事归一事,樊王府的案子,关我什么事?”

“中郎尉慎言,你我皆是臣子,自当为陛下勉力分忧。樊王贵为皇亲,与陛下同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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