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豆皮小说>女生耽美>皇兄为夫>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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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4 / 5)

是莫逆之交,这才与你多些照顾罢了。”

郭鸿永本尚在不安之中,闻言大惊,望向崔白,不可置信地问道:“父、父亲他当真与令尊是至交吗?”

崔白点点头,微笑道:“哪里会胡诌骗你,说句不妥当的话,家父已逝,令尊又命丧牢狱,纵是我不信鬼神,也不敢拿先人戏言。令尊与家父同是靖德丙戍年进士,恩师为当年的瑾身殿大学士常进,常大人欣赏你父亲少年英才,便由常夫人出面保媒,将她的姨侄女许配给你父亲,也就是令堂,于次年诞下你,我可有一句说错了?”

他每说一句,郭鸿永吃惊之色便更胜一分,直至他说完,已是全然信了,哪里还有什么疑色,哽咽道:“敢问尊君名讳?”

“家严申居廉。”

他话音才落,便听见清脆的“啪嗒”一声,原是郭鸿永因太过惊讶而猝然起身,衣袖不慎带动了案几上的茶盏,令其跌碎于地上。

郭鸿永紧紧盯着崔白,目光在他脸庞上一寸寸游移,似是要从他的脸上忆起故人的风采。他抖着嗓子,声音里饱含着震惊与讶然:“你……你居然是申伯父的孩子!不可能是申少儒,年龄对不上……你是申少连……可我听闻申少连已经死了!”

“申少连当然已经死了。”他面沉如水,唇角牵动,是嘲讽的笑,“活下来的是崔白。”

申居廉,一个毁誉参半的传奇人物,他十二岁中举,十九岁就中了进士,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他是大冶最年轻的首辅,有言其“性深沉机警,多智数,为宰相之杰”,也有斥其“偏衷多忌,小器易盈,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他生平仅娶了一位夫人,在其难产而亡后发愿此生终不再娶,至死身侧无一人作伴。除去其世间少有的忠贞不渝,他的陨落尤其猝不及防,甚至于让人到了惋惜的地步——在他做了八年首辅之后,一日休沐,申居廉照常与幼子幼女一同用膳,然至书房处理公务,待晚间婢子唤其用晚膳时,久叫无人应答,待众人进了书房,却发现他双目紧阖,面色平静,唯唇角有一道血线,岿然不动坐于凳上,竟是已死去多时了,而那日距离他四十五岁生辰,仅不过三天。

他死后不久便被人揭发检举,细细列举其罪状,竟多达数十条,诸如“骄奢僭越、专权乱政、蔽塞圣聪”等,而后一呼百应,朝中大臣纷纷上折弹劾其罪大恶极、罪行罄竹难书。当时的成统帝许是怠荒朝政、沉溺逸乐,在朝中清洗申党声浪一日强于一日的当口,竟视如雪花般的奏折于无物,趁着鞑靼小王子进犯边关的当口,不顾朝臣阻拦,直接领兵亲征去了。更令人惊奇的是,三个月后,成统帝居然毫发无伤的大捷而归,并且带回了一个异域女子,扬言要立其为皇后。

此事又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众臣再也无心弹劾故亡的申居廉,转而将炮火对向了皇帝的任性妄为与视立后为儿戏。空悬三月的“申居廉案”自然不了了之,但是仍有朝臣不忘要求清洗申党以正风气,成统帝闻其长子已自缢于家中,幼子则投河溺亡,三女皆绝食而亡,以证其父清白。遂感叹其满门义烈,表明不欲再追究申居廉,只象征性地抄没了其生前部分宅院与田地,罢黜了被顶头弹劾的几个证据确凿的申党,便勒令朝臣不许再提申居廉案,若有违抗者,一律以企图动摇朝纲的罪名发配边疆。至此,申居廉这个曾经名扬四海的神童首辅,以一种无比惨淡的结局,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

“我是个怯懦自私之人,大哥死后,我畏惧其面容狰狞的死状,本欲跳井而亡,但是家中姊妹恸哭不止,命仆妇日夜看守,生怕我自寻短见。转念又想父亲大哥已逝,若我再去了,便再无顶梁柱,于是便打起精神四处奔波求告,想为父亲洗脱罪名,可惜我势单力薄,纵是有不少往日与申家交好的,也个个风声鹤唳,撇清尚来不及,哪里肯施予援手。唯独你父亲,芒寒色正,虽是个八品监丞,仕途上也并未受父亲恩惠,却逆水而行,上书为父亲鸣不平,却被打为申党,连累你一家老小锒铛入狱,是我申家对不住你们。”

郭鸿永当时不过一介稚子,同申家两兄弟也不过几面之交,只是申居廉有时会来家中找父亲喝酒,当面送过他几样小礼物,他便记住申居廉的模样了。他听家中仆婢偷偷议论,说这个申伯父是个顶顶大的官,却不显锋芒,长得也儒雅。他不知道儒雅是什么意思,只是暗暗嘀咕,怎么这个申伯父看上去比父亲还要年轻好看呢?

后来便听说申伯父死了,可没多几日,便有官差模样的人凶神恶煞的上门,大声嚷叫着把家里人

带到了一处黑漆漆的,他后来才知道是牢房的地方。那个地方终日散发着死气和恶臭,人像猪狗一样被圂养在笼子里,却是各自分开的,他也看不见父母亲。于是他每日只能听见母亲哭泣着大声埋怨父亲,父亲却从不说话,只偶尔叹息一两声。

他和一些陌生的孩子关在一处,他们整日只是哭,没有人理他。他心里害怕极了,每日都在祈求这只是在做梦,好在很快这样的日子就结束了——先是父亲被带走,接着母亲也被带走了,最后便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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