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怕那顾翎和江家女如孔首辅所说,官商勾结,伤及天下百姓?”
秦亓摇摇头:“首先,儿臣相信顾翎的人品。彼时我和四弟都在楚州官学,顾翎的心性品行我二人早看在眼中,其次,楚州,东西岭,青州,凡此种种,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顾翎和江家姑娘联手,实在是一件于国于民有利无害的事情吗?最后,儿臣觉得顾翎实在有一代名臣的风范,儿臣也不会怀疑自己的眼光。”
秦暄帝定定地看着逐一呈情的秦亓。
漫长的沉默让秦亓有些手足无措,其实他确实有些冲动。
不知道为何,秦亓心里总觉得,和顾翎一见如故。
而且顾翎所做的很多事情,实在难得,虽然顾翎并不曾投靠在他的麾下,也不曾展露出任何巴结,可秦亓却止不住欣赏顾翎。
想到此处,秦亓原本有几分动摇的心又再次坚定下来。
秦暄帝唇边漫开一抹笑:“明主难寻,良将易得。你今日若是不来,朕倒是要考虑考虑你是否有知人善任的眼光,又是否有用人不疑的魄力。今天你来,很好。”
秦亓微微一愣。
“朝中人不为顾翎申辩,是因为他们很清楚,顾翎越是无依无靠,朕越不可能让这个能臣孤臣离开朝堂,所以不说话是对的。但是你不行,你是我南秦下一代帝王,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你必须明白谁能用,又该怎么用。顾翎当然能用!”
秦暄帝细细地教导着秦亓。
秦亓心中不由得庆幸,幸好程清芷跑到书房闹了一场,否则他恐怕下不定来求见的决心。
“那父皇打算何时启用顾翎?”秦亓问道。
秦暄帝含笑:“朕,不打算启用顾翎。”
“可是……”
“朕再教你一件事,制衡。如今顾翎请辞,朕不会阻拦,但是来日你登基之后,自可以再次启用他。如此,你对顾翎便有知遇之恩,且江家,程家自然也会因此愈发效忠于你。”
秦亓顿时了然,秦暄帝,自己的父皇,这是在为自己铺路。怪不得孔首辅提出不能让顾翎和江意寒联姻时,父皇没什么反应。
原来父皇早已经想好了后面好几步。
秦亓揖身下拜,秦暄帝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这龙椅有谁不喜欢?可是,天下的传承不能出乱子,当年颂帝将皇位传于我时不过六十三岁,之后以太上皇之名辅佐朕三载,彼时朕对朝廷的掌控几乎可以说尽在掌握之中。如今朕将这皇位传给你,自然也不会等到驾崩那日。”
秦家肩负天下,自当万事以江山社稷为先。
秦亓重重地点头,为着为君之心,为父之心,眼中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