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珞怀揣着疑问,回到县衙,刚准备去休息,就看到蒋夫人身边的丫鬟小红领着一行披着蓑衣神色匆忙之人从侧门进来了。
一行共五人,跟在小红身侧的是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两人之后还有四人抬着一口油布盖着的箱子,身上有泥水,显然跌倒过。
那管事的边跟着往里走边神色焦急问:“二爷不在衙门吗?”
小红:“老爷一早去查案了,如今衙门里主事的是几个京城来的大官,夫人已经让人去通知老爷了,蒋管家您先别急。”
“能不着急么!”蒋管家懊恼道:“老太爷和老夫人一共让我们带来了三箱东西,如今被抢了两箱,连马车都被那些杀千刀的抢了!老夫人给二爷二夫人准备的补品吃食全在那些箱子里呢!”
小红脸上也是急色,似乎顾虑什么,“衙门里的衙差都出去办差了,老爷都受伤了还亲自上阵呢,恐怕抽不出人手来帮我们找被抢的东西。”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以前城内外都好好的,怎么就出现强盗了呢。”
“许是流民,蒋管家有所不知,县内灾民已经断粮近半月了,看见粮食就抢,昨日还来了衙门大闹,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老太爷和老夫人听说二爷这儿发大水,不放心,托老奴来看看,谁知刚到平春县地界,就冒出来一伙穿着破破烂烂的人,看见我们就抢,若不是我们跑得快,这口箱子都保不住!”
“你们是在哪儿被抢的?”
一道幽幽的女声响起,蒋管家一行人循声望去,只见雨幕中站着一个青衫白裙的俏丽灵动姑娘,她手中举着一把油墨画油纸伞,娉婷玉立,眼皮却往下坠,吊梢眼瞧着他们,仿佛忽然出现的幽魂妖精。
“你你…..你,你是何人?”蒋管家一行人吓得腿软,四个抬箱子的小伙更是慌乱成一堆。
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小红辨认出神色恹恹的姑娘是傅宁珞,忙率先行礼,“傅傅傅,见过傅司直。”
傅宁珞小巧地打了个哈哈欠,“起来吧,我方才听你们说在城外被抢了?是在哪里被抢的?”
蒋管家一行人也反应过来不是幽魂女鬼了,一颗跳动的心落到实处,见小红她行礼,又见她衣着不是寻常人,也跟着行礼。
“是一个叫坪山的地方,那里是平春县和平福县交界地带,我们赶着马车才转过一个弯,一群衣裳褴褛的人看到我们,冲过来就把我们拦下,我们拼死才护住一口箱子。”
“丢了哪些东西?”
蒋管家迟疑,看向小红,他还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什么来头。
小红:“傅姑娘是大理寺司直,京城来的大官。”
女子也能当官?
蒋管家五人惊疑,可既然小红如此说了,便不会欺骗他们。
虽然他们不知道司直是什么官,但大理寺他们听说过,那可是掌管天下案件的衙门!
我的乖乖,一个小姑娘比他们二老爷还厉害!
蒋管家不敢怠慢,忙说了丢失的东西,他们总共到了三口箱子,都是梨花木打造的好箱子,他们护住的这口箱子装的是布料衣物佩饰,另外两口箱子都是燕窝鹿肉等补品吃食。
马车也被抢走了。
傅宁珞一听,就知东西大概是难以全须全尾找回来了。
但快马加鞭派人请平福县帮忙,或许还能找回一二。
只是她没想到蒋县令家还挺富贵,前夜她在屋顶粗粗看了蒋夫人一眼,模样出挑,温婉大气,但穿戴并不富贵。
是因为灾情如此,还是原本蒋夫人就喜爱简朴?
傅宁珞拿不准,故而不动声色打听:“看你们风尘仆仆,应当赶了好几日路吧?贵府上是哪里人?”
蒋管家情绪低落,躬身应答:“回姑娘的话,小的主家是建州永定县人士,前些日子老太爷和老夫人听说了平春县发生洪灾,不放心二爷和二夫人,特派小的来探望。”
“建州人啊,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吧,若我没记错,骑快马也需要六日才能到平春县吧?”
“姑娘说得是,最近雨水多,我们紧赶慢赶也走了十日,原本老太爷和老夫人想来亲自探望一下老爷,只是路途遥远,实在奔波不起。”
傅宁珞注意到,小红在听到蒋管家说老太爷老夫人亲自探望时表情变了一下,看起来有一丝紧张,等听到蒋管家说奔波不起时,她似是放松下来。
傅宁珞不知她是出于担忧还是其他心思,全当没发现她的异常,闲聊般问话:“蒋县令在家中还有兄长?”
“二爷是幼子,还有一个兄长两个姐姐。”
“多子多孙,贵家好福气,兄弟姐妹俱是一母同胞?”
蒋管家讪讪,“先夫人早逝,二爷母亲是两年前扶正的。”
“原来如此,蒋县令光宗耀祖,贵府上有福。”
傅宁珞的恭维令蒋管家心情大好,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