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位于县城中心,繁华中取静,从最热闹的南北大街往西走上一里,就到了高宅。
傅宁珞第二次来,第一次只被带到了侧门,这一次站在正门前,才发现这座宅子修建的好生气派,门口两个大石狮,比她家的狮子还威风。
“奸商就是不同,比我爹三品大员还有钱。”
陆二:“…..比傅叔有钱的人多了去了。”
傅宁珞认同,但心态良好,“我爹钱来路正,用的不亏心,我们一家吃饱穿暖,我还能天天吃鸡,我爹已经很有本事了。”
“那你还天天和你爹闹?”
“我那是和他闹着玩呢,免得他又多喝酒。”
陆二叹气:“我爹也是,天天喝酒吃肉,我娘说他已经吃成一个大肚婆了。”
傅宁珞没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刚准备潜入高宅,一道车轱辘声响起,两人闪身躲在墙后,一辆马车驶近,停在了高宅门外。
“老爷,到高老爷家了。”
先下来的小厮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下来,两人敲门,里面的门子很快开了门,迎两人进去。
“王老爷,几家老爷都到了,就等您呢。”门子关上门后说。
“有些事来晚了,高老在哪里?”
“我们老爷在书房。”
傅宁珞和陆二立马翻墙进入,跟着王老爷去了书房,两人躲在墙上,揭开一片瓦片朝里瞧。
屋内有四个年龄不一、看起来是乡绅的老爷围坐在一起。
王老爷最年轻,看上去才三十多岁。
最老的是坐在上首身穿深色福云缎袍的老人,他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却精神矍铄,留着灰白长须,慢悠悠饮茶。
王老爷一进去,就作揖告罪,解释了自己缘何来迟,几句寒暄过后,五人步入正题。
“王老爷也接到帖子了吧?”
王老爷点头:“京城来的韦理正请我到衙门喝茶。”
“喝茶?你当真以为这茶好喝?”
“高老的意思是….”
“他是想割我们的肉,老夫刚收到消息,来的这几个里面有一个狠角色,杀了两个衙役,要了一人的手,还活剐了那个叫何二的衙役。”
“竟这般毒辣?!”王老爷惊得站了起来。
其他老爷也变了脸色。
“蒋司林呢?可有被问罪?”坐在高老左手位置脸庞圆润十分富态的老人问
“他?暂时保住了一条命,主簿和仓曹找不多,死无对证,帽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四人顿时嘈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慌什么!”高老一声厉喝,所有人安静下来。
王老爷年纪最轻,也最扛不住事,率先问了:“姓韦的叫我们去是…..”
“还能为了什么。”高老警告地目光扫视四人,等所有人沉着下来,才讥诮道:“还不是为了粮食,衙门里没粮,他不找我们要,找谁要?”
其他四人倒吸一口凉气,王老爷问:“那得给多少啊?”
“你打算给?”
王老爷一噎,嗫嚅不敢回答。
自家的粮食他当然不想平白给出去,可伸手要的是京城来的官,不是没钱没势的小人物,不给难道要得罪这些人不成?
高老目光晦暗,慢饮了一口茶,收敛了外泄的情绪,平心静气说:“给了这次就有下次,有了下次就有下下次,你们想掏空家底帮他们养成千上万的灾民?”
“可是……”
“没什么可是,”高老冷哼一声,“我们便是不给,他们还能强抢不成?”
“可拂了他们的意,他们会不会朝我们下手?”
“县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衙门是一颗粮食都发不出来的,办不好差,上头问责,他们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与我们为难?”
其他四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高老说的是,我等都听您的。”
定下明日会见的章程,四人就告辞而去了,高老也出了书房,屋顶上的傅宁珞和陆二将瓦片盖好,确定高老休息后,才悄然离开了高宅。
“我们去县衙?”陆二问。
傅宁珞点头,“我们再去探探蒋县令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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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县令坐在浴桶内,热气将他整个人笼罩,胸口处一道刀疤扮掩在水中。
蒋夫人小心关切:“老爷,那些大人们可是为难你了?”
蒋县令叹气:“县里接连出事,大人们责备也在情理之中,大人们现在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事情结束之后,我这顶乌纱帽可能保不住了。”
“老爷…..”
蒋县令摇头,握住蒋夫人的手,示意她无需多说。
“这顶帽子原本就…..”
“老爷,您又胡说了,这位置本就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