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渐渐激动,年轻人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霍千里深吸一口气,“我今天去看你爸,你爸明明可以有许多忙可以找我帮。但他只求了我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年轻人终于开口道:“请您把我劝回去?”
霍千里摇了摇头,“他想请我和我老婆今晚去陪你妈吃顿饭,他说,她一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她应该很久没跟人一起吃饭了。”
年轻人的心勐地一揪,眼泪瞬间就蓄满了眼眶。
“回去吧,这个事情该你来做,好好照顾好这个家,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那些事情都将过去的,放在漫长的一生里,其实都不算什么事。对不对?”
年轻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分钟后,霍千里伸手招了招大堂经理,起身笑着道:“经理你好,他是我侄子,现在我要带他回去了,麻烦把之前的工资结一下。事发突然,今天的工资就算了,就当我赔个罪。”
大堂经理眼珠子一转,“这不合适吧,他说走就走,我们的事情谁干?会对我们的生意造成很大影响的。”
霍千里澹澹道:“我问过他了,你们这儿没有离职扣工资的规矩,何况他只是兼职临时工,就端个盘子而已,跟他一起的还有十几个人,怎么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就影响到了吧?”
大堂经理拿捏起了姿态,“走可以,但是我要扣五天工资,你临时搞这一出,确实让我很难办啊。”
霍千里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这位同志,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最好听一听,等我不跟你讲道理的时候,恐怕你担待不起。”
大堂经理目光在霍千里身上扫了一遍,迟疑了片刻,最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几分钟后,霍千里领着年轻人一起走出了这家餐厅的大堂。
掀开帘子,冷空气迅勐地扑过来,年轻人陡然僵在原地。
行人寥寥的街头,前方的路灯下,一个有半年未见的背影孤独地和路灯杆作伴,站在寒风中,不时地跺一跺脚。
“妈!”
解开了心结的年轻人一声叫喊,冲了过去,在妇人的错愕中,一把将她抱住。
妇人的手缓缓地按上年轻人的背,轻声呢喃着:“没事,没事,妈没事。”
松开怀抱,年轻人看着母亲几乎老了好几岁的脸,眼泪烫暖了冰冷的脸颊。
“好了,好了,妈没事。我们回家,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土豆烧牛肉,还给你包了饺子。”
“嗯。”
霍千里走上前,“好了,嫂子,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一个多小时后,东江县城,霍千里将母子二人放下,从后备箱里拎出两个礼盒,“嫂子,新年好。”
妇人连连摆手,被霍千里不由分手地放在她手心,“不多说了,我回去了。”
“喊你吃了饭多!我都准备好了,很快!”
“没事,我回去还有事。你们好好过个年。”
说完霍千里便拉开了车门。
“霍叔叔!”
霍千里扭过头。
“谢谢。”
霍千里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似在谦虚,又似在告别。
......
大年三十,江清月开着车,带着儿子和母亲,载着韩致远老两口,回了千符镇。
还没等他们下车,早早接到通知的顾海涛就带着江秋雁守在了镇政府的宿舍楼下,将人直接“劫”去了虎山村。
顾家早已修葺一新,作为镇上搞家装起家的“老前辈”,收了钱来干活的装修公司压根不敢怠慢,按照高标准整得巴适,顾大强也没少他们的钱。
所以,房间是留得绰绰有余,还布置得妥妥当当。
过年本身就是图个喜庆,双方本就关系密切再加上顾海涛跟江秋雁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又想着韩致远老两口冷清一年应该也喜欢点热闹,霍千里便也没硬绷着留在镇上,干脆一家老小全部住进了顾家。
而今年更有不同的是,顾家老大也带着媳妇回来了。
他那位土生土长的旌城媳妇在最初嫁给顾家老大的时候多少还带着些居高临下的鄙夷,这几年随着顾家经济实力的急速膨胀,态度也少了些强装的客套多了些真诚的尊重。
以前也从没跟着顾老大回过村里过年的她,瞧见虎山村的现实情况,看着那些路灯、小院和大大的一片产业园区,颇为震惊,得知都是她公公当村长时候带领大家弄起来的,心头竟也多了些与有荣焉的自豪。
等她了解了韩致远、程素清、江清月、霍千里、江秋雁等人的身份时,残留的那点小骄傲也被瞬间碾得稀碎,在这个团圆热闹的年节里,低眉顺目,乖巧贤惠。
和上次来到虎山村过年时差不多,韩致远依旧喜欢没事时背着手,带着程素清在村子里闲逛瞎聊。
这一回还多了个“无所事事”的顾大强。
不少村民都认得这位霍干部的“干爹”,热情地递烟招呼。
瞧见原本只能吧嗒着烟叶子的老人也能抽得起几块钱十块钱一包的纸烟了,见微知着的韩致远笑容满面,心头的成就感更甚。
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几年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