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提点你,你却反过来拿捏我?”
少年的脸上挂着浅笑,但那笑未达眼底。
“阿姊放心,我对那苏沐禾并没有旁的想法。你说得没错。她或许确实人美心善,比她周围的许多人都要好上不少。但归根结底,她也是那些血海里淘金、白骨上生花之人中的一员。她自小在那院墙中长大,苏家的金山银山中她总吃过一份。至于那日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府衙……”李樵的声音停顿片刻,再响起的时候便透着一股凉薄,“我只知晓,人对没有存在于自己世界的事物是难以共情的。她的人生里没有太多苦难,所以很多东西她便不能理解。”
秦九叶呆呆看着李樵那张仍带着几分少年气的脸,脑海中却莫名闪过方才偷瞧对方换衣时的画面,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你今年多大了?”
他望向她、随即倾斜了上半身凑近来,近到她连他那毛茸茸的眼睫都能看得根根分明。
“比阿姊想象中要大一点。阿姊不是医者吗?难道看不出来?”
她看不出来的事可多了去了。
曾经有个练了邪功、阴阳颠倒的门派护法让她救了,她施针了三日也没看出来对方是男是女。还有个仙门首座来为她那四十多岁的女儿登门道谢,本人看起来还似二八少女一般,瞧着比她还要水灵娇媚。
她只是个江湖郎中,又不是什么可通天地的世外高人,她哪里晓得他是什么老妖怪、又修过什么邪门功法?
罢了。怪人见多了,也不差眼前这一个。
一巴掌按在那张脸上,秦九叶不客气地将李樵推开,随后起身拍拍屁股向房间外走去。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今晚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要紧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