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知道就好,回去上课吧。”
陈年点头,转身的那瞬间,眼神恼火成一片,一走出后街,就给他妈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嗯,孙叔,你放心,”陈年笑得阴沉,“这是我好朋友的爸爸,我想帮帮他们,毕竟他还小,总不能一直这么跟他爸僵持着。”
“我知道,他爸是杀人犯,但他不是。”
挂了电话,陈年盯着短信里的手机号,想英雄救美是吧,做梦。
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李北在这,附上江北殡仪馆的地址。
那边很快回了个:你谁啊。
陈年没回,合上手机往一中走去。
等陈峭走了,小白跟寸头蹲在死角的缝里,交头接耳地瞎聊。
小白说:“看不出来,陈峭觉悟挺高。”
寸头点头:“就是不知道那小子听进去没有,感觉有点悬啊。”
小白啧啧:“有毛关系,无所谓,反正北哥会出手。”
寸头沉默一秒,说:“不过北哥真守规矩,像陈峭弟弟那种货色,外强中干,打一顿就完了,一顿不行打两顿,两顿不行天天堵着打,这不直接就解决了,绕来绕去麻烦得很。”
“呸,你懂个屁,”小白端着陈峭说陈年的语气说,“北哥是有江湖义气,所以混得好。再说,陈峭那个傻逼弟弟又不是职高或者后街的人。咱们这还有一个规矩,不跟那些好学生瞎几把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管各的,北哥这是在先礼后兵。”
寸头:“……行。”
真爱脑残粉。
小白站起来,拍拍手,叫着寸头去吃麻辣烫。听半天墙角,没一点意思。
中午,北风升大,携着湿冷往人骨头缝里拱。
江莺跟着李北的步伐,温吞地走进“肖婷姐火锅店”里。人很多,气味辛辣,热气腾腾。光是站在这,就能感受到寒意被击退。
余光小心地跟着个高腿长的少年,扣着鸭舌帽,带着口罩,连半截下巴都看不见,藏的严实。
凝着一种神秘又强硬的黑,剥不开的疏冷寒冰。
“这边请。”
服务员引着他们走进角落位置,刚收拾出来,泛着淡淡的油光,等一坐下,就端来消过毒的碗筷,将一张点菜表递过去,和一支铅笔。
李北递给江莺,说:“选吧。”
“你吃什么?”江莺接过菜单,边问,“有什么忌口吗?”
李北说:“不吃内脏。”
江莺点头:“我也不吃。你不吃辣,那就点一个鸳鸯锅,一个重庆辣,一个养生锅。”
接着,点了几盘菜,问了李北的意见,只得到了都行两个字,江莺在心里咕囔了一句竹竿真惜字如金,难不成多说一个字还收费啊。
火锅店热气重,辣意驱散凉意。
一顿饭吃的安静无比,与其他桌上的谈笑好似隔着两个世界一般。
江莺抬眼,偷瞄李北一样。
那黑色的帽檐毫不客气地遮住主人,一丝都窥见不得。她只能悻悻地收回视线,夹起一块煮烂的土豆吃掉。
她低下头,对面的少年悄然抬起头,眸子晦涩艰深,波动转瞬即逝。
这样挺好的,不过多的靠近,免得起贪念。
贪念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止境。
李北克制住一切不该有的心思,宁愿做个卑鄙小人躲在安全所。
火锅吃到最后,江莺心情顺畅不少。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三顿。
江莺去结的账,出来时,李北站在门口。
一片大红黄色做旧的装潢里,浓重的黑极为突兀,惹眼,露出的冷恹,随着李北投来的淡漠视线加浓,晕出一片对热闹冷眼旁观的意味儿。
江莺心里一颤,沉在脑海里的那张报纸上的照片冒出来。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李北对这个世界就失望透顶了,厌恶着冷漠的人类,反感着麻木不仁的生活。
如果那天,李北父亲出狱那天。
她没有生出那股莫名其妙的勇气,他是不是就成功彻底告别这个悲情人生了。
李北微微蹙眉,没明白江莺怎么了。那双清泠泠的眸子里浮起后怕,悲切。
他的视线下移,淡粉的唇被牙齿咬的殷红发抖,白嫩的脸微颤。
江莺,在怕什么?
李北身形动了一下,朝呆愣在原地的女孩儿走去,抬起手臂,修长微凉的指尖迟疑一下,小心地碰触到她的额发上。
轻轻地一点。
那天在三轮车上,他差一点就碰到她。
江莺回神,轻晃几下睫毛,低声说:“李北,我有点累,回家吧。”
李北迅速收回手,指尖微微发烫。
回江北殡仪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