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桉缓慢地掀起眼睑,目光清明,问:“不疼了?”
“用不着你管。”
“刚才喝水的时候,怎么不拒绝?”
“……”
陈屿桉一只手掌摁在我的背上,给我借力坐直,规规矩矩的没有靠近,另一只手继续打转。我们之间保持着诡异的礼貌,可氛围却没那么清白。
我闭了闭眼睛,疼痛和他的态度将我弄得难受,泪水翻涌,我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可自己的失控被灯光一照无处遁形。
陈屿桉察觉,摁在我后背上的手往前,抓住我的胳膊想拉下来。
我执拗的跟他作对,哽咽:“陈屿桉...”
他蓦然停住,声音发紧,“嗯。”
“咱们痛痛快快的各奔前程不行吗?”
“....不行。”
我察觉到泪水溢出,从胳膊的遮盖下滑落至脸颊,被他粗糙的指腹抹掉。我却安抚自己不是因为他掉眼泪,而是被糟糕的生理期折磨的情绪失控。
“为什么?”我问。
“我说了,我不逼你接受我,你也别逼我放下你。”
“可你这就是在逼我。”
我忍受不了,放下胳膊,索性破罐子破摔,让他清楚地看到我的煎熬。
陈屿桉表情比我更痛苦,眉心紧皱,嘴角抿直,半晌,笨拙地说了句:“你别哭...”
我有些崩溃,低嚷:“我没有!”
他顺着回应:“...好,你没有。”
“我不喜欢你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我胸口起伏剧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吭叽出声,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说得话不经思考,显得格外幼稚。
陈屿桉却很认真地回答:“我懂,但我做不到。”
“……”
我泪眼汪汪,隔着一层模糊的泪幕看向他,情绪失控,一失控,就开始口不择言,“陈屿桉,你的爱和你的人一样,好廉价。我不稀罕。”
他仿佛无知无觉,被我骂也安生受着,竟然还应了,“没关系,你就当是我没脸没皮,非要倒贴你。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跟着你就行。”
我被他这话的隐意给震惊到,好久才憋出一句:“你疯了?”
“我没疯,清醒的很。”
陈屿桉一双澄明的眼睛盯着我,郑重的好像在做“此生非你不可”的誓言,可他嘴里明明说的是最惊世骇俗的话:“你就当自己养了个情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你对我没有爱、没有责任,这些都没关系...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利用,也给你随意对待我的机会,我只有一个要求,永远别推开我。”
我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
身价过亿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现在跟我讲,他甘心要做我的...情人?!
他这又是什么新的套路。
我震惊到短暂忘记身体的疼痛,盯着他,质问:“你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吗?”
“不是胡说八道,我想了很久了。”
陈屿桉波澜不惊地道:“你就当我没有廉耻。”
“……”
我无语地冷哼了声。
他说得轻巧,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能做,我不能。我凭什么放着健康的恋爱不谈,非在他这儿招惹一身腥,况且,我又不是缺了男人就会死的人,何必和他做这个交易。
我推开他搭在小腹上的手掌,贝齿轻启,低骂:“有病。”
陈屿桉恍若未闻,继续道:“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就消停,届时等你叫我,我才会出现,其他时间绝不会打扰你。否则浓浓,我会害怕这个位置被别人抢走,一直盯紧你...”
我面露不屑,讥讽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上赶着倒贴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屿桉的态度异常固执。
我翻了个白眼,不愿和他胡搅蛮缠下去,他今晚不正常,我懒得对牛弹琴。
陈屿桉跟着我起身,向吧台的小姐姐示意,“麻烦你照看一下我的东西,我很快回来取。”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过我的胳膊绕上他的脖颈,捞起我的腿弯,将我公主抱起。
我猝不及防地倒进他怀里,着急地推搡,“放我下来。”
陈屿桉大步流星的向外走,“你不重...”
我急红了眼睛,这根本不是重不重的问题,是我不想让他碰自己。
只是一动,小腹就开始抽痛。
我倒吸一口凉气,攥紧拳头,最终还是“奴役”了他一回。
陈屿桉将我带到了他的顶层总统套房,自己又开了间隔壁的房间,帮我把热水准备好,将空调温度调整适宜才离开。
我原本还怕他趁人之危,后来发现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