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籍,却是奴婢的职责。” 这么说是知此人在,不知与此人相关的细节,比如他的面目和动机。江陌这番措辞很高明,承认自己的职责,同时也澄清了自己的职责。 “能理解,”韦笙笑了声说:“大监身兼两职,手底下的人头众多,自然不可能留意到每一个。”说着他视向唐颂,“司长,看来这刺客就是云韵府的人,身份查明了,该审案了吧?” 韦笙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唐颂身上,她合上手中的簿籍抬眸,和众人中的江陌和梁熙君二人先后对视。 他们一人冷静,一人惊惶。 “松绑。”她下令。 钟黎和程霜给申育解了绑,抽掉他口中的布条。韦笙对着他刚要开口,江陌却抢先质问起来,“申育,你吃着皇粮,如何能做行刺之事?云韵府内有无你的同党?你究竟受了何人指使?” 他声音温和,不含一丝威慑和急迫的意味。这般儒雅,是不会得到回应的。 “江大监。”韦笙笑道:“花鸟司负责审理此案,你配合审案便是,放心,你若与此案无关,花鸟司查不到你的头上。” 江陌得了这分保障,俯身后退一步不再干预,“恕奴婢无礼,奴婢领命。” “听话就好。”韦笙满意点头,再次准备开口时,又慢了唐颂一步,听她道:“熙君,你带人去云韵府排查,所有行为有异的人都先扣押,他们有可能是此人的同党。” “司长。”韦笙扶着刀笑,“我已经派人去云韵府排查了,不劳梁司长的驾。” “韦司长,”唐颂冷眼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道:“花鸟司司长一职眼下我还担着呢,怎么,我下的令你要驳?” “快去!” 她又瞥向梁熙君命道。 梁熙君嘴唇发颤,她红眼看着唐颂,一手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转身跨出了门槛。 唐颂提步也向外走,韦笙在她身后问:“司长,您这又是走哪儿去?这案子还审不审了?” “出恭。”唐颂驻足回身,微笑着解释:“憋的很,办这事儿恐怕不能邀韦司长同行,毕竟要宽衣解带,多一人在场的话,不方便。” 韦笙一怔,又听她命道:“至于这案子,我交给你来主审。” 得到审案之权,韦笙未再多言。 一口接一口的夜风窜入她的胸腔内,呛得她微微发咳,梁熙君呼吸急促,步子也迈得紧急。她刚刚转过一道影壁,一人忽现,抬肘压在她的颈间将她撞在了影壁上。 “唐颂。”梁熙君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死死克制,但鼻腔里还是响起了淅淅索索的抽噎声。 唐颂冲她点头,向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道:“冷静,听我说。” 随梁熙君出行的几位女司花鸟使暗暗抽刀向唐颂身后靠近,但是他们只是防御并未突袭,他们看出了唐颂的意图。 梁熙君咽下一口积攒在唇角的泪水点头。唐颂松缓手肘的力道,隔着影壁的边缘向殿中看了一眼,“齐王已经无路可逃,他也无意出逃。熙君,你还有逃命的机会,当初是你拿了贾府的人,韦慕慕相当于是死在了你的手里,韦笙不会放过你,他的人手兴许马上就要追过来,没时间了,我放你走。” 她要放她走,却又拦截她,在这处背人耳目的角落里,一人需要讲述,一人需要倾听。 所以梁熙君没有挣扎,默默地又落下两行泪。唐颂收回视线看向她,“我不管你今日离开这里去干什么,但是,如果你能活下来,一定要找到时机回来见我。” 梁熙君眼神绝望的看着对方,唐颂微微皱眉,眼里含着清冷寂静的月光凝视她,声调低沉却很清晰,“今日这场局,本该是齐王联手秦哲针对燕王的一场局,但是眼下突发变故,齐王下的圈套最终套住得却是自己。你想查清这背后的原因,我要查清这背后的原因,我们有共同的目的。” “我会。”梁熙君饮着泪开口,“我承诺。” 她虽落着泪,脸上却没有卑微乞求的神色,逼退泪意后,眼底露出赤/裸的恨意和坚定。 “招吧,你为何要行刺圣驾,是何人指使你的?” 一人的声音从白虎殿内传出,传来。 “回韦司长,是齐王,齐王殿下有谋反之心。” 一人回答。 月下,唐颂放下手肘,命道:“拔刀。” “有无同党?” “同党?” “同党不就是齐王么?” 月下响起琅琅笑声,伴着这阵笑声,一声刀刃与刀鞘摩擦出的锐利嗡鸣同时响起。 血腥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