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奴婢故意听墙角,几乎要动起手来。”
两眼红通通的,泛着泪光,又要落下泪来。暮雨见此,立刻吩咐静音拿来些金银首饰,赏赐了小宫女,且又向管事太监道:
“带她去个轻省处安置了,教人好好待她,别瞧着年纪小不懂事就随意呼喝。”
小宫女得了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赏赐,又领了好差事,立刻破涕为笑,拼命地向柏舟暮雨磕头谢恩,直到被管事太监领了出去。
暮雨望望柏舟,二人会心一笑,一齐朝皇后宫中奔去。
到了安寿宫,命人仔细搜查。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在皇后的卧榻之下发现一根羽毛,掀开被褥,带出一撮泥土。
柏舟撮起泥土看了看,察觉泥土略带湿气,沾粘在一起不易分散,遂教人扔出所有被褥,围着床榻查看片刻,找出一道接缝,命人取剑撬开缝隙。
床板掀开,一股浓重的湿气夹杂着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暮雨早教人备好了烛火,几个太监掌灯往床榻下观望,惊得一跳,呼道:
“玉香玉润!你们怎会在此?”
床榻下蜷缩偎依着两个满身污秽的宫女,正是玉香玉润,二人面面相觑,口中支吾不言。两个太监俯身要将两人拉出来,但听嘤地两声,手中只抓住两套落空的衣衫,衣衫里抖出两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一个太监随即惊道:
“妖精。”
大家一齐朝里张望,没看到什么可怕的妖精,只见一只蝎子和一只蜈蚣迅速朝塌下蹿去,没入一片灰暗。都道那个尖叫的太监吓傻胡诌的。
原来,塌下有个大洞,洞口能容一人。太监拿灯一照,只见洞里面宽大深邃,曲折蜿蜒,一眼望不到底。暮雨叹道:
“果真如此。”
柏舟接道:
“黄鼬善于打洞,这便是他在此的筑巢,我要进去一探究竟。”
暮雨心知,他多半寄望皇后藏在洞中,是以不顾污秽气味,非得入洞找寻。好在洞内宽大,可容两人前行,两个太监并两名带刀侍卫在前,后又有随送跟着,柏舟夹在一干人中进了洞。
一路寂静,大约并未遇到什么危险,约莫一柱□□夫,各人从洞里探出头来,簇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喜道:
“寻到皇后娘娘啦。”
这一出洞,几人周身肮脏不堪,都是沾了一身的鸡鸭兽毛,活脱脱一个个叫花子,不过,叫花子也没有他们身上携带的阵阵恶臭叫人作呕,熏得洞外的人慌忙掩住口鼻,拼命忍住不敢造次吐出来,捂不住的双眼也如浇了辣椒汁般,直要流出泪来。
若不是装扮不同,众人连太子也分辨不出。暮雨只得强忍着,命人快快封住洞口,提来热水,点上数倍熏香,略加给各人清洗一番,个个才显出模样。
身子佝偻的老太太可不就是以往那个洁净尊贵的皇后娘娘吗!暮雨向前作揖行李,皇后只是咧嘴笑,笑得痴傻神秘,拉着暮雨悄声道:
“事情都办妥了罢?”
静音生怕皇后身上的污秽沾染了暮雨,挺身挡住,不让皇后朝暮雨动手动脚。
暮雨被问得一头雾水,轻轻拉开静音,未及答应皇后,她忽地往后一跳,两眼瞪得滴溜溜圆,满脸惊惧,指着其间一个宫女道:
“柔,柔...你怎么到这里来,是不是要跟我抢舟儿。”
退到柏舟身侧,死死抓住他胳膊,口中喃喃低语,不知说些什么。众人立时明白:皇后被关在黄鼬洞中,时日久了,竟疯了。柏舟将其抱住,轻抚皇后肩头,轻声安慰道:
“没事了,母后,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
暮雨见状,心中也是不忍,道:
“殿下,这里污秽不堪,请母后先移驾别处吧。”
柏舟点头道:
“我先带母后回宫中,这里就辛苦你了!”
暮雨应着目送柏舟带着皇后一行人走了。向入洞的太监问明白洞中情况,方知那洞颇为庞大,不仅占了整个寝宫的地下,而且直通到御花园,洞中羽毛骨骸堆积,尽是些嚼剩的皮毛,皆以已霉烂恶臭。
一看便知,黄鼬精自从假扮皇后,便将真皇后藏匿洞中,妖性不改,总要抓捕些生灵解馋,只好常常于洞中潜入御花园,偷猎了活物在洞中就食。
皇后困于此地暗无天日,日日又见那妖兽生啖血肉,加之受了不少恐吓,一时惧怕疯魔也是有的,只盼她早日恢复才好。
寝宫这样的狼藉可怖,若要修缮复原,得费不少人力时日,暮雨召来分管工事的管事太监,吩咐明白,方回到自己宫中,沐浴更衣,洗去这一天的疲乏,闭目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