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骏马奔腾的绘画被装裱在墙上,姿态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纸张里冲出来,驰骋与天地间,孙浩渺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这幅画。
叹了口气,这声响让林曼婷惊讶了,什么时候,他也会有哀愁的时候。
在遇到一张布地西藏佛像画的时候,孙浩渺停下了他的脚步。
“佛说,忘记并不等于不存在。你如何理解?”蓦地,他忽然开口,像是等待林曼婷的答案。
“我认为——”她还未说到正题上,却被孙浩渺打断。
“罢了——一切都会过去,总会过去。”
她心里不快,这问题明明是他丢给自己的,要作答了却让自己闭嘴。
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愿意自己蒙受这样的委屈,高跟鞋一个旋转,转身就要离去。
“她快不行了——”孙浩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林曼婷愕然,一时之间没想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
转过身,望着他悲伤的模样,她想开口确认是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女人。
“是肺结核,她一直瞒着我,不让管家同我说明,我回去了才发现,她成天的吐血,隔着帐子始终不愿意见我,却把我叫回去是做什么!”说到最后有一丝的愤怒,听清是对自己无能愤怒还是爱人对其隐瞒的愤恨。
“那你为何还要回来?你现在应该陪着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林曼婷道。
听着孙浩渺的描述,她无法想象那个躺在床上等着自己丈夫回来的女人,那消瘦的模样是多么的可怜。
“我回来,是为了寻找神医。”
“这世间哪有什么神医?”林曼婷不禁嗤笑:“她是心病,医得了身体,治得了心里的病吗?”
一个女人又怎么不会明白另外一个女人的心思。
像孙浩渺这样成功的男人,临危受命,正值事业上的高峰期,大好年华时,能留给妻子的时间又有多少。
“你为什么当初不把她带在身边?”
“是她自己不愿意来,台湾是她的家乡,她不愿意背井离乡,我曾劝说过的,她就是要等,等很久很久——”话语里还有些哽咽,仿佛是想起了和夫人年少时期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眼中似乎闪烁着泪花。
只是一瞬间,便被孙浩渺遮掩下去。
“我听闻真的有神医,他治好了很多个疑难杂症,真的是从阎王手里抢人,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动用所有的关系,找到这个医生。”他的眼神里有光,是一种坚定的目光。
此时此刻的林曼婷却沉默了,面对这样极度伤痛的事情,她似乎没了语言来安慰,那是苍白无力的,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低下头,两个人相对无言,他忽而请求似的追问:“曼婷,等会你同我去击剑,可以吗?”
“当然!”
击剑馆里,穿戴整齐的林曼婷将卷发束在脑后,迎接着孙浩渺快准狠的致命一击。
清脆声响响起,剑身如弹簧一般在空中弯折,差一点扫到了林曼婷的容颜,她赫然被吓到,及时一个回身,将剑再次送出,正好阻挡了来人的出手,脚步节节败退,只得被逼到角落里去。
“你是真的想杀我吗?”林曼婷嘟囔着发出不满的声音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你心不在焉,就知道你还在想她的事情。”林曼婷将剑扔下,脱下面罩,因为呼吸导致水汽凝结在金属上,她一面擦拭一面观察着孙浩渺的表情。
她想在他的脸上读出一些表情。
两个人找到一处空地休息,头对头躺着,仿佛刚刚的比赛用尽了自己力气。
“曼婷,我遇到你的时候,太晚了。”
她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许是懂得,只是不想戳破,自从两个人上次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茶叶不错,送来的布料我也很喜欢,谢谢。”她只得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
他忽然站起身来,伸出手:“曼婷,你陪我回台湾好吗?”
她礼貌的笑了一笑,没有伸出手回应,抿抿嘴,问出自己的疑问:“以什么身份?”
“我……”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适当的词语。“我答应过她,今生不会再娶。”
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直接翻脸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她尴尬的起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天黑了,该回去了。”
孙浩渺眼角闪过一丝失望,只一瞬间,很快便恢复如常,就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我派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拒绝之意很明显了,既然他没有想过再娶,而自己也没有必要上赶着贴着,为自己寻求一份无名无分的感情。
如今的洒脱,都是多少血泪换来的,她曾经将真心交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