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天字三号房。
作为顶尖客栈的顶尖住房,房间被设计的宽敞而舒适。
屋内的灯架被风袭玉摆满了夜明珠,虽不能说亮如白昼,倒也不至于昏暗。
内外屋以白墙隔开,黄花梨马蹄足软塌靠墙摆着,上面是重工绣山水纹的丝绸被,原本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没被客人动过,现在被鸠占鹊巢的凤凰搞得一团乱。
风袭玉在和祝江临正式打起来后就隐去了衣上的凤鸟纹,此时只一袭单色红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衣袍被他折腾的乱七八糟,显得懒散又落拓。
红木如意纹八仙桌摆在屋中央,灯盏立于其上,四只瓷凳围着桌放好,拧着眉头的江在水与淡定倒茶的游与明相挨着坐在桌旁。
窗下还摆着张无束腰式罗汉床,床上的小桌上放着那颗海宫珠,祝江临坐在一侧,宫恒站在一旁。
寂静被江在水率先打破:“虽然融合期以后就不用天天睡觉了,但我并不是很想把时间浪费在和你们面对面上,我家还有个小姑娘等着我回去呢。”
祝江临已经又拾起了他八风不动的面具,笑着接话:“小友说的是。风袭玉,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你们扣住的。”风袭玉哼了一声,把被子又往一边踹了踹。
游与明轻轻把茶碗放下,与托碟相碰,“叮”一声响。
“别吵,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吧。”
双方在暗巷狭路相逢后,面面相觑,各有各的震惊,一时间你一句“游弋你又驴我??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我一句“小大夫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和江在水又是什么关系??”,谁也没听清对方在问什么。
游与明被吵的耳朵疼,眼见着两位她人生中的顶级大麻烦交织到了一起,突然就后悔瞒了江在水那一下,被她拎着衣袖晃来晃去,自闭到不想说话。
最后还是黑着一张脸的祝江临按住了身后嚷嚷的风袭玉,道:“有事回客栈说,再吵,城卫就该过来找麻烦了。”
游与明现在一听“麻烦”两个字就太阳穴突突跳,难得没撺掇江在水和祝江临唱反调,拉着她忙不迭地跟着走了。
于是就有了五人……呃,五位聚在云来客栈相对静默的场面。
江在水听她说“都认识”就来气,一拍桌子:“游与明,别的都无所谓,你今天必须给我抖落清楚,你游历那一年究竟干了什么!”
风袭玉看着她拍得茶盏都震了一下,下意识想拉个架拦一拦,脑子一转想起来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有些闷闷不乐地往墙上一靠,闭嘴了。
游与明好声好气地拉着她坐下,诚恳道:“现在没什么可瞒着你的了,你要问我随时可以说,你确定要现在审我?”
她引导性地将目光扫过窗下的祝江临和榻上的风袭玉,光明正大的祸水东引:“你刚刚不是说有问题要问祝公子?”
江在水自动把她的话翻译成:有外人在,给个面子和我统一战线。遂犹豫地转头向祝江临。
祝江临笑得清朗,夜明珠的光虚虚拢着他,让江在水恍惚回到了龙门岛下初见,下意识退后一步、缩肩、按住储物指环。
祝江临:“……”
风袭玉在一旁闷闷地笑,肩膀一耸一耸,嚣张的十分低调。
“你说的也是。”江在水反应过来,清清嗓子,无视周围反应:“祝公子,咱们现在也算是共患难过了,你再不坦白就说不过去了吧。”
“在下还有什么没坦白吗?”祝江临讶异地抬眉,语气无辜。
“海宫珠到底为什么要认我?”江在水不跟他绕弯,直切主题。
“这在下怎么会知道呢。”祝江临很是无奈地勾勾唇角,叹气:“海宫神到底是怎么想的,连魏小祭司都不知道,不是吗?”
海宫珠放在那小桌上,安静地发着莹莹的光,没有动静,魏桃缩在海宫珠里,并不现身。
江在水退而求其次道:“那你总知道海宫珠里面是什么吧——别说不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看一眼就知道了。”
“很抱歉,”祝江临敛起笑意,眉目平淡的望着她,拒绝道:“小友,这个不能告诉你。”
“凭什么?没有我你根本打不开封印——”
“我大可以直接取你的血。”祝江临打断她,眉眼稍稍下压,语气变得微沉:“海宫珠就是颗珠子,封印也只是能感受气息,虽然不知道海宫神在想什么,但如果单凭一个封印,是拦不住我拿到东西的。”
江在水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略显咄咄逼人的样子,愣了一愣。
她皱了下眉,又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骗到海宫珠前?”
“海宫神好歹也算是龙王属臣,不至于害我。他不惜得罪我也要逼着我做的事,顺着他的意思试试没有坏处。”
祝江临吓唬完小孩,把刚刚冒出的棱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