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故皇后亡故前,把暗卫交给自己的母亲,也不曾让当年的燕王殿下、如今的容帝知晓。 不过。容承镛漫不经心地想,这毕竟是皇宫之内,皇帝大概是早就知道他手里有人,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实力如何,又下意识认为向氏一无权无势的小弟子、他一介深宫之中的落魄皇子,再如何也翻不过天罢了。 他靠着这支暗卫,小心翼翼、苦心经营,终于一点一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 这暗卫曾经是向雨竹的人,向雨竹那个性子,能让人十几年不忘旧主,很正常。 故皇后在他一岁时便亡故,他说他早忘了母亲的模样。 但那个场景,他记得清楚极了。 女人消瘦的手托着他,轻柔地放在被子上,嘴里唱着小调哄着他。 她叫他“佑宁”。 后来他知道,他曾经有位姐姐,出生没多久便夭亡了,还没来得及取个大名。 姐姐的乳名,叫“锦宁”。 “锦宁”“佑宁”一字之差……那人唤他乳名时,心里想得是什么呢? 父皇不喜他……母亲难道就爱他吗? 容承镛望着远方出神,半晌,收回视线。 “……母后不可能复活。”他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凡人魂魄离体七日即散,修士魂魄也过不了三十日,除非魂化鬼物,再无例外。母后死时,父皇手上并没有能留存魂魄的东西,她的魂魄早该散于天地间了。” 复活……不过是那个疯子重重悔恨下的一厢情愿罢了。 也许还要加上国师那神棍与丞相那负心汉的忽悠。 “走吧。”容承镛深吸一口气,“既然出来了,就去帮帮我们的盟友——把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也算是给母后报仇了。” 暗卫低下头,道:“是。” . 风袭玉咽下一口腥甜,冷冷抬眼。 他的对面,是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身周死气厚重,实力竟也有出窍不止,甚至随着死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在不断上涨。 他一身黑衣,脸色惨白,不似活人,嘴角却勾着大大的笑容。 这显然不是白丞相所以为的小小残鬼,而是一只出窍等级、神智清醒甚至有意隐藏自己的魊! 魊同样在刚刚的冲突中受了不小的伤,心有忌惮不敢贸然上前,他嘴上却挑衅道:“真稀奇,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凤凰如此狼狈。” “确实稀奇。”风袭玉右手一抬,缓缓从虚空中抽出一条赤金色的鞭子。 “你居然还没死啊,子桑悼。” 龙塔六层,白烛幽幽,红绳交织,塔外铜铃声越来越急,一响接一响;塔内,一块淡粉色的玉石在封印中央高高供起。 封印周围罡雷隐隐,不得寸进;封印内的玉石不停地震动着,似乎也生了灵智,马上要复苏,逃出此地。 江在水和祝江临并肩立着,身上多少挂了些彩,与阵法前的国师对峙。 “路云霁。”江在水缓声道,“放弃吧,我不会杀你,跟我回白鹿门。” 路云霁笑了一声,不答反问:“江大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 江在水紧盯着他,不答。 他们虽是一路强闯上塔,但有祝江临在,损耗其实也不算多;如果江在水想,其实可以直接武力压下路云霁。 只是龙塔封印就在眼前,她不确定自己能顺利解开,若是能“说服”国师大人自己撤掉封印,会快上不少。 时间就是生命,她一边与路云霁谈判,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过整个阵法。 路云霁也不理会,自言自语道:“这是一个大型融合阵法,封印阵叠了灵因阵,借白泽神力动用珚玉之权,再用珚玉之权在山川法上开个口子——这你应该猜出大部分了吧?” 灵因阵本身就是借因还灵两阵的复合,他们想尽办法先借出白泽之力,这才能设下更简易的灵因阵法持续抽取神格之力。 江在水终于开口接了他的话,“我只是没想通,你们开山川法是要做什么。北域落封千年,世间鬼物尽消繁华安稳,为什么要……” “北域?”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路云霁打断了。 这位气质阴冷的国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北域?北域?!” 江在水被他笑得浑身寒毛奓起,警惕道:“你笑什么?” “大小姐,你再好好看看你那忽悠人的‘史书’。”路云霁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语声讽刺:“山川法不再北域,而在西南。金火相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