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寂言愣了几秒,小书生是皇子?还是说...
他瞪着眼睛看了一眼刀芝敏,想问又说不出口,刀芝敏有些无语,意识到自己的表述好像让人有些误会,尴尬地轻咳两声道: “你的父亲自然是先皇,阿谦只是与灿华交好而已。”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在皇宫,而是在浣溪县生活?”
宫斗剧还是狸猫换太子?
刀芝敏叹了口气,将当初灿华贵妃被先帝疑心通敌一事告诉了他。当年他们三人交好,赵谦不便出入后宫,她那时不过是天机阁的普通暗卫,贴身护卫太子周全,常给灿华带些她家乡的吃食,灿华被先帝冷落之时,她也偷偷去看望过几次,竟从未发现她有寻死的念头。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一个被帝王爱意缠绕捧在手心的少女,忽有一日得知心上人因为些莫须有的谣言开始疑心冷落自己,拼死生下的爱子被他怀疑血统、年纪小小就背负着叛国的罪名,受千夫所指,她怎么受得了?
既然忌讳她的身份,当初为何又要许她贵妃?为何又要与她生儿育女!
当初她说宫中灯火暗,需要再添些明烛,原来那时起,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她赶到时,昔日辉煌宫殿早已烧的只剩一片灰烬,她奄奄一息地靠在赵谦怀中,身上还穿着初见先皇时那身荔枝色的华服。
后她找了具和小皇子差不多大病死的孩童尸身,换上了衣服后烧成了焦尸放置在寝室之中,待先皇赶回来之时,真正的小皇子已经被她带出了皇宫。
“你母亲不愿意你留在宫中勾心斗角,她亡故后,阿谦便辞了官,将你带到浣溪县,做起了教书先生,也算是随了你母亲的心愿。”
赵寂言心中五味杂陈,见他沉默,刀芝敏起身看向他,严肃道: “那时先帝即将过世,当今圣上命我请阿谦回朝,怕上面对你身份起疑,才假死脱身离开浣溪县,黎仲对圣上十分忠心,如果你将在浣溪县的过往告诉他,若是被圣上知道了,以你的聪明才智,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她给赵寂言又倒上一杯茶水: “话我都说完了,皇帝要见你,你若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喝下这杯茶水吧。”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冰凉的白瓷杯,平静仰头对上刀芝敏的眼眸: “道理我都懂,我也很惜命,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是...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下药?”
刀芝敏眼中略过一丝寒光,利剑直指赵寂言胸膛: “我不会杀你,喝下它,我会给你新的身份,届时,你会安然无恙,阿谦与我,也会安全。”
赵寂言冷笑一声: “怎么,我人间蒸发了,我的朋友找不到我,黎仲找不到我,皇上找不到我,你怎么解释,还是用焦尸那一套?”
“你本就牵扯在明鹿一事中,找一具和你体格相当的尸体,并不难。”
赵寂言执起酒杯,无奈道: “既然你都给我安排好了,我不喝看来是不行了——”
话罢,指腹用力,茶杯擦着刀芝敏耳边发丝重重摔在地上,他按下机关反手一挡,轩风划过刀芝敏喉管,将她逼的退了几步,茅草屋的屋顶被二人掀飞,赵寂言明知自己打不过她,但也要尽力抵挡,如果败了,绝对会被她强行灌下失忆毒药。
他还要回家,才不想变成傻子。
可天机阁阁主也并非浪得虚名,赵寂言敢保证,这大姐看似打扮的花里胡哨整日里一副微醺模样不像个狠角色,武功可不再熊侠凌之下,他虽有轩风可护身抵挡剑刃,但论内力,他实属螳臂当车。
眼见自己落了下风,赵寂言寻得机会就想逃,轻松还未运起,就见一阵剑气朝自己袭来,他躲闪不及,却觉身后一股力量袭来,接着便是天崩地裂之响,老树轰然倒地。
一记掌风帮他生生挡住了刀芝敏的剑气。
那身着暮云灰长袍的高手,正是赵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