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沅来和曲宴乘坐的航班提前半个小时降落。
甄海星昨晚逃难似的,说是来接机,什么也没准备,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在接机口捡了一束花。对方是一男一女,男的带着花来接女的,二人一言不合,女的把花往垃圾桶上一放,走了,男的追着女的也走了。甄海星溜溜达达来到垃圾桶旁,看四下无人,将花据为了己有……
沅来大步流星地走在人潮的最前面,身穿他在视频通话中的黑色羊绒大衣——至于是同一件,还是若干件同款中的一件,都有可能。他虽然将头发梳了上去,但用一副墨镜遮住了眉眼,走时他只带了一只行李袋,回来,多了一只黑色行李箱。
这一刻,甄海星谢天谢地她捡了一束花。
好让她一张又想哭,又想笑,不让自己哭,也不让自己笑的脸孔能隐藏在花后,免得太滑稽。
远远地,她只露出半张脸,用一只小手对沅来挥了挥,不确定沅来墨镜后的眼睛有没有锁定她,能不能从人群中找到她。
沅来很难不被人瞩目。
以至于他走向甄海星时,带着无数路人的注视,让甄海星很难迎上前来。她无异于冲锋陷阵了十个小时,却在最后的零点零一秒畏手畏脚。下一个零点零一秒,沅来松开行李袋,腾出一只手直奔了甄海星的颈后。
二人中间隔着好大一束花。
“送我的?”沅来的目光只在花上停留了片刻,重回甄海星脸上。
甄海星这就全招了:“捡的。”
沅来顾不上甄海星为什么“捡破烂”,淡淡道:“放下。”
甄海星这就放下了。
沅来将揽在甄海星颈后的手往怀里一收,甄海星便跌进他怀里。他第一个吻落在她额头,和他离开时一样。当时,这是他们达成共识的一条线——喜欢一个人,未必不会有好的结果,吻一下额头,天不会塌下来。一声扑簌簌的闷响,是甄海星倒提的一束花落了地。她将双手交叉在沅来的颈后,将他向下压的同时,踮了脚,吻在他脸侧。相比他们曾有过的交缠,这是太小儿科的亲密,但二人都红了眼眶。甄海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满足,亲了左边,去亲右边,亲了右边,又去亲左边,自认为雨露均沾,却毫无章法……
一个半回合之后,沅来在中途拦截了她,吻在了她的唇角。
但唇角并不是沅来的目标。是甄海星先跨过了他们达成共识的那一条线,不是吗?那就别怪他得寸进尺。
是甄海星的目光被款款而来的曲宴吸引了去,一偏头,导致他只吻在了她的唇角。
甄海星和曲宴四目相对。
鉴于甄海星和沅来拥吻的这一幕,像极了甄海星对曲宴的挑衅,像极了她对她说:曲小姐,你看好,这个男人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