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绛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不料他一扭头正对上了眼,她抿了抿唇,还是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小声重复:“如果我有事瞒你,你会生气吗?”
她的手把果汁瓶攥得死紧,以致于瓶身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用力的手指微微泛着红,宋清淮不清楚她所指的是什么事,但看她的神态不是小事。
他垂着眼睫,压下自己想把她的手指掰开的冲动,问道:“哪方面的事,和工作有关吗?”
被他问得一愣,许绛琢磨着回道:“……算也不算,是一些私事。”
“嗯,”宋清淮本想说不影响公司就好,话临出口他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错轨,迟疑稍稍,他含糊道,“看具体情况吧。”
他很少这样含糊其辞,许绛听完紧绷的唇线就没放松,他岔开话题:“昨晚的视频我都看了,你觉得有用吗?”。
许绛还在纠结他那句“看具体情况”,闻言思绪短暂中断了下,大脑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你都看了?”
“嗯,看视频不需要很长时间。”
只是随手分享,不用管她的。
她眨了眨眼睛,不可否认有种名为“愉悦”的情绪一下袭击了她的全身,她这会儿不纠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事了,组织措辞回他道:“有时候有用。”
“有时候?”
“在我很迷茫的时候,它们确实能够给到我一定的帮助。”
“我好像跟谁提过……记不清了,我只相信我认为“准确”或是“有用”的,偶尔也从其中得到启发。”
“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在我看来,人们并非没有任何想法地去探求它的结果,不管他们是否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这样做。”
“在进行占卜之前,寻求答案者内心可能就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只是它没有具体的边界和形式,依靠着一次次的卜卦或是占卜去接近内心的答案,借他人之口验证自己的猜想。”
“通过这样的形式驱散迷惘,或是短暂的寻找一个可以从混乱情绪中抽身休憩的理由。”
他默默听着,等许绛说完问:“所以你昨晚情绪有些混乱吗?”
“是有点。”
“看样子,我猜不是因为水果。”
许绛小鸡啄米式点头:“是因为我做了个噩梦,昨晚还是睡早了,醒过来也不困,还有精力看视频。”
她说着说着自嘲笑笑,将刘海往后顺了顺。
“需要开药吗?我看你最近似乎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睡在沙发上的那次是这样,先前睡躺椅的那次也是。
许绛摇头:“不了不了,只是偶尔会这样,可能是最近想得太杂,才会做噩梦。”
“你原先喝药的时候会做噩梦吗?”
“呃,感觉没什么区别。”
宋清淮见她眼底的不情愿顿了顿,意会道:“你……怕苦?”
许绛上下点头,小声道:“是有一点,你知道的——而且我觉得,我这可能是心病,喝药解决不了问题。”
“那你的心药在哪?”
“不知道,我有在尝试着去接受它,但是我好像,还没有能够完全接受它,我已经尝试很久了。”
“有在好转吗?”
“比起最开始会好些,虽然很慢,但我能感觉到它在慢慢变好。”
宋清淮和她对视好一会,许绛坦然回视:“我说真的,你得信我,至少我现在有精力去积极地工作。”
这点倒是真的。
“我信了,”他说着看向她的脚踝,问,“这个冰袋的温度会不会太低?我再去拿条毛巾。”
他拿的医用冰袋是可以直接接触皮肤的,许绛并不觉得冰袋的温度会过分低,她摇了摇头:“不会。”
手机在旁边响了响,许绛伸手在沙发上摸了摸:“我看看有什么信息。”
“你看你的。”
是那几个小孩的信息,他们说宠物的主人回来了,想当面感谢他们,问许绛去不去。
许绛跳出聊天框,才发现短信箱里早已躺了条简短的邀请短信。
她一一婉拒掉邀请,又回了小孩几个表情包,扭头看他,没忍住想逗他玩:“你猜是谁找我?”
宋清淮正回信息,想都不想报名字:“柯江冉。”
“不是,你再猜。”
“苏瑄?”
“再猜。”
“沈白鹞或是那个姓洛的明星。”
“不是呀,”许绛顿了顿,皱着眉头看他问,“你怎么会想到他们身上。”
宋清淮一顿,他抓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垂下眼睫:“随口说的。”
“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我们又不熟,你就是猜你自己都比他们可能性大。”
宋清淮扭头和她对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