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诸晴,也不见她的侍女芳絮,何如正打算叫人,便见诸晴自小书房走出,身后跟着芳絮。
她见着何如衣衫不整的,皱着眉头。
“慌里慌张的,怎么了?”她问。
何如搓了搓脸,挤了个笑出来,道:“刚睡醒,没看见你,有些担心。”
“我还能跑了不成?”诸晴笑道。
何如舒了口气,道:“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跑不了,我紧张你。”
闻言诸晴的神色却淡了下来。
她没接话茬,而是另道:
“今日我才注意到,院子里牌匾上‘落春’二字,似乎是我的字迹。”
“是呢是呢。”何如兴奋起来,就像是自己埋在那里的果树终于结出了果子,他道:
“我当时拿着你的策论出去,将落、春二字单独拓下,却没跟你说。”
就等着你发现呢!
“你拿我的字做牌匾,却不与我说?”诸晴反问。
何如面上的欣喜猛地僵住,他道:“我想着你自己发现,会有惊喜。”
诸晴轻笑一声,道:“不是大事,但你若要拿我的东西做什么,该提前知会我。”
“可若是提前告诉你了,就没自己发现的乐趣。”何如不会看人眼色,没跟着诸晴把这个话题略过。
“不告擅取是为盗。”诸晴冷了神情。
“可自家东西......”何如看了眼诸晴神色,声势渐弱,小声道:“我错了。”
诸晴搭着何如的肩膀,道:“你且去耳房洗漱,再来休息。”
并将何如推去了耳房。
被褥上沾了酒气,诸晴唤芳絮换了被褥。
没一会儿,何如穿着中衣从耳房出来时,芳絮已经退出里间。
他犹豫了一下,问诸晴道:“我今日是不是做得不好?”
诸晴偏头看他,奇怪道:“怎会?”
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又叫他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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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诸晴想起今天一下午没和苏沣单独说上几句话,颇有些遗憾,毕竟他可以说是诸晴能接触到的人里,对这些消息了解颇丰,且可与自己提及的人。
苏沣倒也没和诸晴说得详细——他们这类人是惯会打哑谜的。
只是多次提及皇后身体不适。
皇后娘娘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因先帝废长立幼,引发祸乱,那时的陛下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被构陷后因先帝不喜,有很长一段时间在阴湿牢狱中度过。
彼时尚为侍妾的皇后对其不离不弃。
虽苦尽甘来,但也落下病根,久不见愈。
皇后出身不好,所以晓得底下人的苦痛,在政事上常常劝勉陛下。
包括如今学院招收女学生、女子可参与政事,都有皇后的助力。
可以说,皇后娘娘是当今世上最能影响陛下行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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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晴看向已经钻进被窝的何如,忽然问他:
“你觉得我的父亲如何?”
何如不知她为何发问,愣了一下,道:“岳父吗?挺好的。”
诸晴沉默片刻,又问:“好在哪里?”
何如心说:我又不能说不好。只是好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他便道:“我同岳父聊得挺好的,他挺开明的。”
是,都是不学无术的人,自然都想得开。
诸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停顿些许,又暗示道:
“可他一事无成。”
“额......”何如想说他不也一事无成,但想想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道:
“亭原君可以领食邑,也不必去做些什么。”
“亭原君所领食邑自户部、国库出。”诸晴道。
何如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只好再说明确些,道:“倘若有人成日问你父母要钱,又游手好闲,你作何想?”
何如想了想,说:“可诸氏为皇姓,国法就是这样,退一万步说,这就像父亲予我银两一样,又要去想什么?”
诸晴:......
算了,说不通,不说了。
诸晴对着何如扯了个笑,道:“是这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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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诸晴早起去见了何夫人。
何夫人同她笑道:“昨天我在这儿都能听见你们那儿的热闹。”
她牵着诸晴的手,又道:“只是想我一个老太婆,不便打扰你们。”
诸晴回道:“母亲若是赏脸来,我们定要倒屣相迎的。”
她俩又你来我往的说了些客套话。
何夫人捉着诸晴看账本。
诸晴细细听着,反而从看账里听出了一些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