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十分郑重地挂在这,以示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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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以舟用过早饭后,便坐着轮椅来考齐蔚了。
而齐蔚已经信心膨胀地在案桌前坐好,等着他出题。
“准备好了?”
“非常好。”齐蔚道。
“嗯。”张以舟饶有趣味地从她手边拿走了一颗糖,含进嘴里,道,“还是不考了吧。”
“不考?”齐蔚瞪着眼睛,她都准备好考完要什么奖赏了,说不考便不考?
张以舟点点头,将两张烫金的邀帖推给齐蔚,“画堂春‘上元花会’的邀约。”张以舟说着,耳垂又偷偷出卖了他的情绪,“你若是希望我与你一道……我可以……”
齐蔚揽过帖子,喜道:“当然希望!”画堂春的上元花会,由漂亮的男人、女人扮成各个花仙,他们共同演舞,一日间邀百花齐开。齐蔚好奇他们怎么在冬日让花开,况且她本就喜好花香,当此盛会,不能不去。她已经在找人弄邀帖了,本打算这次考过了,要张以舟跟她去,没想到张以舟又一次看透了她。
“我没考试,这么白拿,真的好吗?”齐蔚问。
“哪怕不好,你不是也往衣兜里揣了。”张以舟揶揄她。
齐蔚脸一红,干脆地推回,“那还你。我嫂嫂在画堂春也是有几分薄面的。”亓记绸庄在昭郢的管事言之凿凿地答应亓箬,铁定给小姐弄到帖子。
“还是不麻烦嫂嫂了吧。”张以舟探过身,给齐蔚装回兜里去,“考试的本意是让你将兵法记住。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无需考试,你也已经融会贯通了。那么,奖赏给你也是应当的。”
“这么相信我?”
“相信。”张以舟诚恳道,“不过……”
齐蔚心里一紧,果然这奖赏没那么容易拿。
张以舟看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放心,不为难你,我们只当闲谈,聊点有趣的。”
“我们的‘有趣’指的未必是同一个东西。”齐蔚警惕地斟酌。
张以舟道:“聊聊各国的君王,你当野史听便可以了。如何?”
这个齐蔚喜欢。听别人的家长里短原就是人之本性,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世上屈指可数的至高权贵。
张以舟看齐蔚满脸期待,忽而勾了勾手。
“只能秘密地听?”齐蔚眼睛更亮,“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她凑前了耳朵,却是被张以舟轻轻地含了一下耳廓。“你……你偷袭!”
张以舟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他好整以暇的,“我雍梁国君在位三十三载,前二十年也算勤勉,但朝局皆掌控在手后,便慵懒懈怠了。”
“明明是耽于酒色。”齐蔚嘀咕道。
张以舟听见了,笑笑,“的确如此。”
“听说他有上百个妃子,每日一个,三月不重样。”
“那倒不至于。”张以舟心算王宫花销,大致道,“妃嫔约四十三人,未得名分者,约二十八人。”
齐蔚瞪大眼,道:“他都六七十岁了,还宠得动?”
张以舟迎着她惊异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用药吗?”齐蔚问。
“咳……听说偶尔用。”张以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表示这话揭过。“国君沉溺酒色,故而设紫微台代君巡狩。所有呈报国君的奏疏,都由紫微台经手,批红后,交由国君加盖印玺。”
“他会看?”
“不看。”
齐蔚摸着下巴,想了想,“虽然不看,但还是要过他的手。听起来,咱们这个国君虽然不管事,但权柄还是牢牢握住他手上。”
“没错。国君重权,这是不争之事。永昶王能够将昔日的储君贤睿王送入天牢,一是因望城火灾一事激起民愤,二是望城一案中,查出贤睿王为攫取民财,绕过国君,颁布了多条苛捐杂税。这是最让国君震怒之处。”
“哦,国君重色,也重权。”齐蔚总结道。
“聪明。”张以舟轻轻拍了拍掌心,“再说万雪国国君云泽,年方十四,却以雷霆之速将他的叔父云台推下王位,取而代之。继位后,云泽大刀阔斧在万雪内推新新政,手腕之狠,令闻者胆寒。”
“我知道、我知道。”齐蔚抢答道,“例如云泽要求重新量定边境贸易赋税,但一众老臣把持边贸多年,一直从中牟取暴利,他们决计是不答应云泽的。其中反抗最激烈的,是窦铎峰。于是……”齐蔚顿了顿,接下去,“云泽让十万人给窦铎峰陪葬,甚至赔上了云门。窦铎峰死后,再无人敢阻拦量定边贸之事。”
“是的,这个新年,万雪诸臣都不好过。云泽为推行新政,不断贬谪老臣,提拔寒门子弟。寒门子弟可以为了云泽,以一腔孤勇与世家大族撞得头破血流。”
“十四岁的孩子,真的有这些本事和决心吗?”齐蔚看张以舟同样在琢磨的神情,忽然一激灵,“是顾时遥在操纵一切!云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