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车夫顿时兴奋得脸色涨红,他享受着被伊斯菲尔那双锐利的眼睛盯住的感觉,那样强大的气息,正属于他尊崇的、至高无上的堕神大人。
可正在此时,堕神大人的怀中突然拱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探出些许,他无意瞥过,似乎——
看见了一张少女的面容。
好吧,他现在还清楚地听见了少女不适的哼哼声。
堕神大人看了少女一眼,露出一个颇感无语的表情。
车夫嘴唇蠕动,但想到那双湛蓝的眸子,心里重重一跳,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将抱着人的伊斯菲尔请上了车。
黑鸟一起飞进车内。
隔音罩展开,伊斯菲尔面上蛊惑人心的笑意散去,只余嘴角一点天生的弧度:“人类信徒也并非一无是处。”虽然最后他们都将一起死去。
“您终于发现了,人类的愚蠢与贪欲能帮您省下许多力气。”黑鸟昔尔落在伊斯菲尔的肩膀上,“这人是驻守特涅城的黄金骑士,是您忠诚的信徒,为了能提前见到您,特意驱车前来接应您。”
黄金骑士在教会的地位,仅次于圣骑士。
伊斯菲尔冷笑一声:“安尼斯这个蠢货,竟然让这种家伙爬到这么高的位置,看来他的兰基里已经快要腐败了。”
马车一路行驶,在城镇边缘的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这里地处偏远,出行不便,周围人口稀疏,但正合伊斯菲尔的心意。
他下车,那个黄金骑士又不舍地看着他,询问:“伊斯菲尔大人,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伊斯菲尔露出面对信徒的笑容:“帮我和她准备几身衣裳,还有,请一位医生。”
黄金骑士一怔:医生?
他抬头对上伊斯菲尔的眼睛,怔然化作敬仰,迷恋地痴笑:“是的,伊斯菲尔大人。”
不久后,正午时分,花园外响起一阵马蹄声,紧接着门铃被按响。
“洛德大人——”有人在门口唤伊斯菲尔的假名。
他悠悠走向花园,看见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手脚发软地从马上爬下来,嘴里颤颤悠悠念叨着什么。
仔细一看,嘴角还挂着一点面包屑。
此刻正是用餐时间,想必这位医生是在家中进食到一半便被人抓了过来。
老医生走到伊斯菲尔身边,敢怒不敢言,哀怨地看他一眼,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开口:“病人在哪里?”
这个医生心中正在咒骂着伊斯菲尔,他听见了。
呵,一千年来,骂人的内容倒是变了不少,不过,他还能听懂。
所以,并不是他老了,而是那个小家伙确实总在用一些奇怪的话骂人。
——她从哪儿学来的?
老医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已经全然被听走,他走到梅瑞床前,轻轻探了探对方的体温,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现在才请医生?”他不由得恼怒,看向伊斯菲尔的眼神,充满了“你这种人怎么还能娶到老婆”的指责。
被胆大包天的人类这样看,伊斯菲尔笑容不变,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杀了吧。
“再多拖几分钟,她也许会烧成一个傻子!”老医生道。
“……”伊斯菲尔收回手势。
算了。
他不能保证在几分钟之内找到下一个医生。
-
梅瑞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头顶浅绿色的帷幔,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大床,一头雾水——我又穿了?
梅瑞起身,看见自己身上仍穿着那条白金色的长裙。她侧过头,看见自己的斗篷正挂在一旁的圈椅上。
看来不是又穿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搜寻记忆——
BOSS杀了贝特。……呕。
然后她做了个梦,梦里BOSS带着她坐火车,不对,是抱着她坐火车。真恐怖,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不过BOSS呢?
梅瑞还是四肢无力,软绵绵翻身下床,看着这个精美的欧式房间,扶着椅子走向桌边。
拿起金烛台,停滞半刻,终于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一件事——咬了一口。
她看电视剧眼馋很久了,奈何一直没钱搞个这么大的金子来玩玩。
梅瑞放下倒霉的烛台,走到窗边,趴在窗子上往外望。
窗外有一块略显萧瑟清冷的小花园,落了雪的白桦林在花园外绵延开来,光秃秃的枝干在冷风中凄凉地伸展着。这栋房子大概坐落在高处,视线越过桦树林,可以看见一条水面宽阔的河流。灰蒙蒙的色彩令人想起西方旧电影。
一切的景色都那么正常,那么“人间”。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