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太嫔整日在清河公主的佛堂之中,作息和厉昭昭并不相同,因她母亲吃素,两人只晚膳一同吃。
自归云醒来,身体日渐好转,厉昭昭把午膳搬到归云的院子和他一起吃,她想归云身体弱要多补补,她怕下面的人怠慢,她又不能时时盯着,两人一起吃,下面的人也好做些,归云吃的也能好些。
归云想着自己奴才身份,拒绝过几次,可人在公主府中,厉昭昭执意如此,他只能顺着。
她今日正和归云吃着饭,下面的人来说,“葳大人醒了,知自己在公主府中,想要和公主辞行。”
厉昭昭想了想,说道,“我去见见他”
葳筠在公主府客房之中,如坐针毡,局促不安的等着厉昭昭,他今日早上醒来后,稀里糊涂的以为自己在家中,他穿着素衣,跟田伯要水,却被公主府中的婢女喂了水,他错摸了姑娘的手,感觉手感不对,睁眼看到一女子在前。
那婢女慌张的说着“葳大人,这是公主府,你昨日喝醉,被公主殿下接来的。您忘了吗?”
葳筠昨日最后的记忆只在酒坊之中,后面的事他都不记得了。他连忙告罪,起身穿衣,想着离开公主府,可他直接离开并不妥,所以只能让下人告知公主一声,想要离开。
他本以为说了那日那些话,公主殿下会不愿见他,等让人告知公主后,公主就会放他离开,可他等着等着,没等来下人,却看到厉昭昭穿着一身浅绿色的云纹锦袍,仙姿玉色的走来。
他赶紧低头,惭愧不已的作揖说道,“微臣昨日叨扰了公主殿下,实在羞愧难当,微臣今日还有公务在身,所以特意想要和公主殿下辞行。”
厉昭昭坐着看着葳筠窘态,突觉的好笑,“葳大人何来叨扰一说,我昨日夜游灯会,看到葳大人醉倒在地,而鄂玲珑姑娘在旁,托我人情,让我照看葳大人,况且葳大人昨日喝的不省人事,又怎会知道发生何事?”
而后,厉昭昭突然转了语气,温柔的看着葳筠说道“葳筠,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这样对自己,好吗?日日买醉,何时可止?葳大人是想在酒坛子里面过完一生吗,你若真的痛苦不堪,却不愿和外人说,不如多去看看市井民生”
“我这次去北疆,赶上了高丽鲜卑之战,我连夜南下避战,这一路,我看了太多民生凋敝,因为战争,百姓餐风宿雨,凄苦悲参。葳筠,你是好官,不论朝廷还是百姓,都需要你这样的官在,你可替百姓发声,替他们鸣不平,不要想着其他人也可以,其他人不是你,你能做的只有你可以,你若日日酗酒,那么百姓之中又少了一个可为他们做主之人。”
“好了,你走吧。”说完这些后,厉昭昭就开始赶客。
葳筠迟钝的听着公主说完这些,笨拙的辞行后,出了公主府,回到家中后,田伯就说,“公主殿下今日派人去把大人欠的酒钱都还上了,这是那些人来送的没用的欠条。”
葳筠躺在床上,大哭了一场。
又过了几日,厉昭昭陪完宸太嫔晚膳之后,饿的难受,带着陶骆去了五里巷的一家面馆吃宵夜,竟然撞见了也来吃的裴戎,自那场战争之后,晋安帝就升了裴戎为兵部尚书之职。现下他正是声势赫奕,人人尽显曲意逢迎,奴颜媚骨之态。
两人身穿便服挤在一张桌子上,厉昭昭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面,她不想理会裴戎,因她发觉自始至终他都是晋安帝的人,藏的如此之深,此人心难测。
反而裴戎见到公主殿下,说起了杜府之事。“公主殿下可知,杜二的粮到底送给了谁?”
“不是宓怀吗?我之前在北疆查到,那批粮是威远商行的人运走了,裴大人还有更多消息?”
“那公主殿下可知,威远商行的东家是何人?”裴戎一边吃着面,一边说着。
“楚参。楚参是有什么背景吗,他是何人?”
裴戎渐渐神秘的笑起来,“聂世安”
厉昭昭听着这名字好耳熟,她细想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名字,突然她整个人打了寒颤,看着裴戎“聂是安,公孙家的府兵,楚参就是聂世安。”
裴戎看到厉昭昭震惊的表情,满意的继续说道“你把楚参带到京城之后,他失踪那日就在公孙颋府中见了文正帝,而那日他就已经被他们毒死。文正帝弑父,还不仅仅弑了一个,而是两个。”
裴戎继续说道:“文德四年厉国和鲜卑那场仗,鲜卑偷了北疆的粮食,若是算起来,宓怀和当时在他手下隐姓埋名的楚参都要治罪,宓怀写信给公孙颋,说聂世安在这里,公孙颋怕被文正帝发现其身世,只能让杜二送粮来。前面是补亏空,而后面的粮皆被宓怀和楚参卖了,成了他们的私产。”
厉昭昭听着真相,“那宓怀和我祖父是何人所杀?”
裴戎想了一下,撒谎说道,“公孙颋,因为宓怀威胁他,让他在粮食贪墨案中,替他保密,找人顶罪。公孙颋害怕楚参身份曝光,威胁文正帝的皇位,所以杀人灭口。”
厉昭昭想楚参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