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韩偏偏头,被碎发挡住的眸子微微沉下,他有些好笑,提起酒壶又闷了一口。
“欸,赵玉宣,那日你对我拳打脚踢,最后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那老长的口子是你给我划的,这般糟蹋我,我怎么可能活得了?”
“其实我也觉得我要死了,你为了掩人耳目,便将我连夜扔到乱葬岗,那日的雨真冷啊,血腥味太难闻了。”
话说到此处,肖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赵玉宣猛地哆嗦,尔后嘴角微扬,将她逼退到墙角里。
“得亏陛下仁慈,在我快要一命呜呼的时候救了我,要不然我真就没法找你了。”肖韩道,“你以为你瞒得了所有人?”
“你闭嘴!”
对方字里行间皆是充满讽刺和嘲笑,赵玉宣发觉到不对,缓缓挪动步子靠到墙壁上,她的手按在上面,指甲都扣在缝隙里,嘴唇发白,惊恐和脸上的灰混在一起,瞳孔中倒映出肖韩讪笑的模样。
肖韩曾是李岳贞的侄子,皇亲国戚,李岳贞本说让他入赘于赵府过好日子,却没想到嫁给的是赵玉宣这个毒妇。
赵玉宣爱慕徐碧君,求娶不得便将气全部撒在肖韩身上,身上乌青,肋骨皆断,连那张好看的脸都被划得血肉翻飞。
他肖韩亦想过跟妻主安安稳稳,清闲得很,闲来喝些小酒,聊些小话,可赵玉宣哪会让他如意。
她打他,骂他,让他去吃狗吃不了的饭,甚至让那青楼徐碧君羞辱他,将他全身扒光了扔在街上,然后让全麦国人瞧瞧,那尊贵的皇帝侄子,麦国的清宁郎君,到底是个什么骚/货。
“妻主如今倒是没有昔日风流了,身边连一个侍君都没了。”肖韩挑挑眉,“死绝了是吧?”
刚地震后的断壁残垣皆是飞灰,呛得赵玉宣睁不开眼,可就在这时,肖韩突然出手捏住她的脖子,窒息感瞬间传上她的大脑。
“肖韩,你既然要杀我,方才为何要救我?”
“怎么可能让你死得这般轻松?”肖韩道,他捏住赵玉宣的嘴巴,将酒壶里的酒尽数倒在她的嘴里。
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赵玉宣的口腔,顺着喉咙快速地流入胃里,排山倒海的燥热侵袭她的意识。
由于肖韩的酒是宏国带来的烈酒,稍微多喝些便会神志不清,甚至有催/情的效果,这厢赵玉宣几乎灌了整整半壶下去,早已眼尾泛红,酒顺着她的下巴流在胸口处,冰凉的感觉让她眼前迷离。
热流已经将她的清醒侵袭得干干净净,女子妖媚的腰姿忸怩着,双颊绯红,微眯的丹凤眼透出隐隐的诱惑和渴望,双腿加紧,背抵在墙角处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该死……!”赵玉宣拽住肖韩的衣袖,可她浑身发软,捏得没一会儿便自己滑落,光洁的肩膀泛着粉红,她缓缓地向肖韩靠近,却被一把推出去。
“我就是该死,可不也死过了吗?”肖韩将酒壶盖上,他看向赵玉宣的眼底泛起一阵恶心,“你不是喜欢侍君吗?你不是想要快活吗?”
“在大街上衣服一脱,你那娇俏的身子不晓得能吸引多少漂亮郎君投怀送抱。”
“我这是在帮你啊。”
赵玉宣仅有的神智让她神经紧绷,漆黑的凤眸瞪着肖韩,恐惧已经占据瞳孔。
……
“肖韩,我是在帮你啊。”
“帮你认识认识自个儿的地位,莫成天想着翻身做主人。”
“你哪里算得上是我的夫君?连下人都比不上。”
“乖,给我跪下来。”
在新婚当天,赵玉宣抽掉肖韩的腰绳,抄起旁边的荆条便劈在他光洁的背上,白皙肌肤瞬间鲜血腾飞。
只见肖韩蜷缩在角落里,全身被泼了狗血,粘腻的血液将他的发丝搅成一团,眼白在腥红中格外引人入胜,他浑身发抖,眉宇间早没了皇族的贵气。
“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样,跟那青楼男子有何区别?你还敢看不起阿碧?”赵玉宣又是一荆条给肖韩抽过去。
这次她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藤条狠狠地在肖韩脸上划过,精致的容貌瞬间多了道鲜血淋漓的伤痕,痛若蚁食,牵动着全身筋脉,皮肤翻飞,同时伴随着赵玉宣丧心病狂的笑声。
“瞪什么瞪?”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啊呀,脏死了,丢了我的面子,要不这样吧,扒干净扔出去,在那街上让大家瞧瞧,清宁郎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肖韩从始至终未曾叫疼过一句,亦未曾委屈哭过,可就在他被拖出去的瞬间,目光聚焦到徐碧君与赵玉宣欢愉时,涣散的瞳孔才紧缩了起来。
他从未瞧不起徐碧君,肖韩甚至天真地当徐碧君为知己,可饶是如此,徐碧君却去赵玉宣那头颠倒是非,忒是坏种!
肖韩曾经也想过赵玉宣是个好姑娘,能给他想要的生活,所以对于此门婚事他并未拒绝,他亦从未愠怒于她纳侍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