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一切有点戏剧化。
她咨询过森由也,他并不认识森弥生,但又隐隐约约有所耳闻,毕竟也就这么大点地方,即使不相熟识,多少也听过名字。
最后一次会面,是在森之岛南面的小山坡,他躺在树下,悠闲地开口:“其实你也能猜到,他这样做除了想把我彻底消耗完,也就是想让你的眼睛注视这里的苦难,给你洗洗脑而已。”
流云没法接话,尽管她在这里被反复折磨了一个月,现在的心情既恼怒又麻木,但这一切毕竟是真实发生的,这种程度的仇恨,她觉得足以冲昏现实中任何人的头脑。
“他会察觉到的,你的选择。”他闭上眼睛,“既然不要做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了。值得提醒的是,我是一个好人,但他已经不是了。”
四周的景色开始碎裂,连同他本人的身影一起层层倒塌,露出更加灿烂的阳光和湛蓝天空,流云低头,看见自己正站在屋顶上,眺望着木叶一个普通的早晨。
她的身体还在卧房的大床上端正地躺着,流云知道自己成功了,重新回到身体的刹那是说不出来的契合与轻盈,让人忍不住绽放一抹微笑,她睁开双眼,色彩斑斓的世界十分详尽地展现在眼前,甚至比以前更精细几分。
她的眼睛终于从梦境望回了现实。
洗漱前先仔细照了照镜子,她都好久没看自己的脸了,没留下什么伤疤,休养太久,肤色都比之前风吹日晒的日子白了一度,一双祖母绿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与自己对视着,嗯,还是一样光彩照人。
失明了一个多月,视力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流云觉得什么森之玉、父亲遗留的精神力量的帮助之类的解释,阐述起来实在太麻烦,也就简单说是自己修炼突破的结果,再说她出院后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木叶高层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
她只对波风水门详细说明了自己从雀仙人、从梦境里得知的所有有关森弥生的情报。
“所以说,是因为被灭族,在报复心理的驱动下,现在加入了某个危险组织,策划着危害整个忍界的大事件。”
流云为波风水门精辟的概括能力鼓掌,同时有些悲哀地想到,这就是渺小的人和宏大的时代,他那样痛苦挣扎过、或许还将掀起巨大波澜的一生,最终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她只能叹着气点头:“就是这样。”
但恢复视觉这件事,总归看上去蹊跷。
波风水门迫于木叶高层的一些质疑和流言,明面上几次叫她过去询问眼睛恢复情况的相关事项,实则和她商量平常要在根的眼睛面前再表现得阳光一点、积极一点、热爱村子一点,这样才能加速摆脱嫌疑。
在流云无语得嘴角抽搐的时候,他又苦口婆心地解释自己决定要卡卡西来参与监视的任务,她这样做也都是为了感化日渐抑郁的卡卡西,让他重新找回对生活的热爱。
流云勉强点头。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啊。
波风水门觉得自己这个火影做得真是劳心劳力,事事操心。
生活不易,全靠嘴炮啊。
流云自觉自己的表现十分阳光积极,她的身体还处于复健阶段,也不用回暗部报道,在家的生活就是上午找森由也修炼秘术、下午自己修炼、晚上睡觉,外加一日三餐。
然而她再度见到卡卡西的时候,对方只是默默地就接过了她手上刚刚采买完的一大袋东西,走了几步又不清不楚地开口说道:“有困难的话……无论是状态、还是别的方面……”
“?”为什么他看上去散发着这么奇怪的氛围?虽然买的东西有点多了,但她倒也还不至于拿不动啊,这能说得上困难吗?流云探究的眼神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向前,“我的状态,看上去这么差吗?”
可她最近身体恢复、实力提升,正觉得自己精神饱满、神采飞扬啊!
卡卡西自己的气质才是越来越沉郁吧?
她颇有点狐疑地继续打量他的背影。
卡卡西腹诽:整天跪在父母以前的房间、前段时间还每夜每夜的做噩梦,怎么看都是糟糕的状态吧?
在残酷的战争中也不曾落泪的人,现在做了噩梦还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悄悄哭,他还是在执行监视任务的时候瞧见的,真让人心里怪沉重的。
哦,卡卡西想起来,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眼泪,她的父母都殉职之后,她也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不能自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总归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他的心情也没像现在这样复杂。
可他也还能回想起自己每夜每夜梦见琳染血的脸庞、醒来后又仿佛怎么也洗不干净双手的那段日子、那种窒息与痛苦——事实上那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总之,能够共情别人的不愿详谈。
于是这美丽的误会让他避开了正面的应答,只是微微偏头低声强调:“红豆、阿斯玛……也包括我,如果——”
“啊。”流云右手握拳击打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