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璘?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萧璘说,“我要找一个叫华英的人,你知道吗?”
苏仇跳过来拎住他后面的领子:“跟我去见你爹!臭小子这么长时间连封信都不知道写,害你丁叔担心得要死!”
林恢抓着剑就站起来,萧璘连忙摇手阻止:“别别别!”
又是打眼色,又是作揖祈求的,林恢才勉强忍住,黑幽幽的眼睛中警惕与恼火交相变幻,直戳戳地盯着苏仇那只手。
苏仇漫不经心地将他扫一眼,继续说:“要寻个人有什么难的,听话,跟我回去!”
犹豫了一秒钟,萧璘怕他们起冲突,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他有别的想法,只好应道:“好吧。”
“萧师弟!”林恢握紧了辉月剑,仿佛随时会发作。
“师兄……”萧璘好声好气地劝,“那是我爹,不会有事的,你先在客栈休息休息,我见过他老人家就来找你。”
林恢动了动唇,闷闷地坐回去。弹指一挥,一枚平安符射在了他面前的柱子上。
萧璘小心地拔下来,握在手里。
那二人出门后不久,客栈外又路过一名年轻的武者,手拿重剑,走路的姿势霸气而凌厉,然而月下垣的街头到处都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就这么径直走过,没有人注意到他。
“什么人?”
江雪轮到今日巡街,看见一个生人阴沉沉地矗在门口,便过来问问。
苻辛夷转过脸来,指着头上的牌匾:“沧海教总坛?”
“是啊。”江雪眨眨眼。
苻辛夷道了声谢,三两步跨上台阶,一脚踹开了大门。
……
“你看,真的一动不动,真是个怪人。”
“是在练功吧?我赌五十两,他可以这么坐三天三夜。”
“我赌更长,没十天半个月还好意思叫武功?”
“买定离手,都做你们的事去!滚滚滚!”
“掌柜的!”几名店小二花容失色,作鸟雀散,扫地的扫地,擦桌的擦桌。
整整一宿,林恢像铁塔一般在客栈大堂坐得笔直。
晨光取代了昏暗,沁凉的气息混着淡淡的春草香充斥了整条街道,这家小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人来人往,他认出了其中几个人,昨天也在那个位置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他不知道萧璘跟他爹的关系如何,记忆里还是头一次听他提起那些往事。
如果萧无妄要留住他,他说不定是愿意的,但那也不该没有一丝音讯传回来。三师弟这个人,向来想得周全,又很体贴。
不该让他一个人回去的。
天空中忽然响起闷雷,一片片乌云飘了过来,焦躁也如这乌云一般,布满了整个天空。
他向掌柜问了带走师弟之人的姓名,一头扎进灰蒙蒙的雨幕中。
*
“堂主,就是这个人闯进来,打伤了上百个兄弟!”
孟熙丢下手里的书,抬起头。
只见那个少年两只手被人按着,一脸冷漠。他眸如寒玉,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衣服上沾满血渍,周身还杀气沸腾,战意汹涌,如同一个血修罗。黑发被汗水湿透,一滴滴水珠滚落下来,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傲然与她对视。
这样的眼神……真叫人欣赏。
孟熙观察了一阵,问:“你是什么人?”
少年不答,冷冷反问:“你又是何人?”
“是你找我要人,却不知我是何人么?”孟熙好笑地说。
少年抿了抿唇,不再废话:“她在哪里?”
骨子里的倔强和高傲啊……
孟熙细眉一挑:“你若是就这么去问萧无妄,即使掀了他的老窝,也找不到人。”
少年的眼底终于涌现不一样的情绪。
孟熙望着他一笑:“你家师父不会有事的,几天前我还见过她。”
苻辛夷愣了愣。
“想要他正视你的要求,只有强大到入得了他的眼。”孟熙正了正神色,“荆棘堂想和你……或者是说双剑门合作,让萧无妄没有办法再肆意妄为。”
苻辛夷还没反应过来,抓着他的人首先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堂主您不杀他吗?万一他就是萧无妄派来祸害咱们的……”
“闭嘴!堂堂沧海教弟子被人一击就退,还有脸说!”孟熙怒道。
“杀我?”苻辛夷冷哼一声,手腕一动,霎时就挣脱出来,汹涌的灵力在掌心翻腾。
“你……!”那术师大惊失色。
他和师弟明明大显神通,一个拿人,一个夺剑,端的是英姿飒爽,昂首威风,斩获了多少惊艳的目光,结果一个恍神,师弟就被苻辛夷踩翻在地,剑也回到了苻辛夷手里。
这怎么可能!
也太嚣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