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后,性情中人花胡玉就醉了,也神神叨叨起来。
“我家闺女性子也烈,所以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
“从小就没人敢惹她,还在奶娘怀里时,就一拳把她哥揍出了鼻血;五岁时溜到库房,把我的七星宝刀拆得柄是柄,刃是刃。每次一要教训她,她就一副乖巧讨好的样子,让人生不起气来。论变脸的技术,十个也比不了她一个。”
“我就告诉她刀不是用来拆的,是用来削人的。”
“说起来,难道她把知源堵得不敢出门是我的错?”
“后来她跟宁韵……哦,宁韵就是她母亲,我们家掌柜的——娘儿俩出了一趟远门,就认了个会使毒的师父,好家伙,她又有新东西可以玩了,那一阵子我们夫妇真是战战兢兢,生怕她一高兴就给我们‘滋补健体’。”
“这丫头居然交到了朋友,你说他们是不是被恐吓的?”
苻辛夷看了他一眼,不知该不该提醒他谢夫人正站在下头的院子里,一脸怒气地望着这边。
时光荏苒,天浪别来,又是一年。公孙襄搬进了金寒的“木华园”,据说最近城内不太平,总有妖兽想要害人。
于是她去华松派玩的时间也很少了,只因每次外出都有大批侍者跟随。她不愿兴师动众,便每天看看书练练剑,悠闲度过。
金寒好像很忙的样子,整日整日地不见人影,好在四五偶尔还会来串串门,让她有了解闷的途径。
“一听说妖兽出没,你就缩得像才出壳的小鸡崽。这都第几天了?我真是小看你了?”四五嘲笑道。
“非也,我并不是怕它们。”公孙襄面不改色,不以为然,“风归一出,它们都得老老实实给我交保护费。”
“那你为什么不出门?”
公孙襄拍了拍吃得圆滚滚的肚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摇啊摇:“无所事事的日子太舒服了,你不懂。”
她观察了许多时日,木华园的侍者都把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说明现在太平得很,什么妖兽出没,只是一种说法。
金寒为什么要把她藏在这里,在打算些什么呢?他不说明白,自己要怎么配合他呢?
四五解下一只铜壶,在她鼻子底下晃了晃。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吸入肺腑,让她精神大振,双眼迸发出灼灼渴望的光芒。
“给我的吗?”
俗话说壶里乾坤日月长,她从小到大还就好这口。到现在肤白脂腻,两颊嫣然,说不得也有好酒的功劳。
见她腹中馋虫引动,一副眼巴巴的模样,四五笑道:“可以啊!话说在前头,今天谁没趴下就不准走!”
公孙襄嗤之以鼻:“就带了一壶酒,还好意思说趴下啊?”抬起脚丫,作出要踹他的样子,“不走也行,我受累送你一程!”
“公孙姑娘!”就在这时,灵秀抱着大叠的信件过来,正好看到她家掌门被踹。
……
尴尬了,早知道就先不出声。
“怎么是你?”公孙襄默默地收回玉足,神态自然,笑得春光灿烂。
灵秀眨着星眸:“原该跑腿的师兄被晴朗师叔叫走了呀!”
“进来喝一口吗?”公孙襄摇了摇青玉琉璃盏,阳光下半杯子琼浆香液荡漾出叮咚的声响。
“回头再说,我带些酱醋黄瓜来。”
“带牛肉好么?咱们太神山好汉就应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那你把梨花酿扔了,换成二锅头吧。”
公孙襄立刻把剩下的酒抱紧了,皱了皱鼻子:“你来做什么的?是不是有人给我带信?”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些信件——最上面那封,收信人是沈瀚,寄信人是苻辛夷。
苻……
苻辛夷?
苻辛夷没事!
“四五……”她心头一阵雀跃狂喜,刚说出一个词,就被灵秀抓住胳膊,生拉硬扯地拽进了院子。
“真拿你没办法,苻师弟的事不能和他们说!”
“为什么?”面前的女孩渐渐收敛了笑意,黑葡萄般的眼睛里盛满惊讶和不解,话音落下,又像倒珠子一样急切地询问,“为什么你好像早就知道?苻师弟怎么了吗?”
灵秀紧紧捉着她的手,压低了嗓子:“大家都在传,苻师弟与花向晚发生冲突,致使他坠入莽河。如今沧阳与天浪城关系紧张,城主命卫将军一定要把战火挑起来,等他们两败俱伤,便以替苻师弟报仇的名义向沧阳发难,届时沧阳肯定一蹶不振了。”
公孙襄嘴唇张张合合半晌,猛地摇摇头,哑声说道:“不可能!”
灵秀有些不忍心:“花家要重开秘洞,迟早是众矢之的,城主只不过是加速了必然之事。你最近不要四处跑,木华园安排了足够多的术师,就等着对方来抢幽月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