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大哥,你在吗?”元不惜试探着晃了晃竹简。
“何事叫我?”竹简表面出现一个咒痕,笛音犬忽然蹦出来,抬起后腿,狂挠耳根。
元不惜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向桌案凑近一些:“最后一回合时小人该把箱子送去哪里,方便透露一二吗?”
换作平时,他绝不会如此取巧,而是老老实实地等着。然而这个游戏的胜负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整个第一组的。
每当一件事关乎到其他人时,他总是异乎寻常地认真,无论如何都想要做好。做好了就能留下一个不错的映像吧。
不惜直直地看着笛音犬,眼睛里投射出清澈而认真的光芒,加上他的站姿总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温顺斯文的气质,犬大哥的心脏一下子被戳中,觉得不说出些什么就是欺负人家。
当然,笛音犬是只很有原则的灵兽,它首先分析了局势。如今七个小组的思路都很明朗,剩余的竹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而结束一回合的标志是所有接到“指令”的人完成指令,在乱斗阶段,如果哪个小组非要拼出个满意的结果才走进门里,游戏也没办法顺利进行。所以它应该机智地改回合制为计时制,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即可。
“箱子是颜开准备的,最后还得还给他。”
“只要送到他面前,无论是哪里都可以吗?”
“茅房就算了……”
笛音犬心里默念:颜开对不起,小的拜倒在盛世美颜之下了!
元不惜窘得脸面一红:“多谢犬大哥,小人告辞。”
笛音犬摇了摇又蓬又卷的尾巴,用脑袋帮他把箱子顶到门口:“你是个老实孩子。”
要是花无垠,就会对刘颜开说:“晚辈有一事想要请教,借一步说话!”然后把刘颜开拐到这里来交接。所谓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第一组率先通关,笛音犬宣布半炷香以内结束游戏,震惊全场。
花原秀身形一动,疾风为影,寒霜为念,如同鬼魅从无垠身边掠过,顺手把他的钱袋扯了下来。
“啊!”花期瞪大眼睛,第七组心里一紧。
花无垠笑道:“堂兄你眼巴巴地跟了一路,原来是缺银子使?小弟又不是小气之人,你何必硬抢,自毁形象?”
原秀哥居然……居然抢钱?花期更是难以置信,看向花原秀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
花原秀纤长的手指将那钱袋一捏,里面竟全是些散碎银子,被故意包成圆球状。
他皱了皱眉头,把钱袋扔还:“蟠桃呢?”
“藏起来了。带着贵重之物招摇过市,实在是不安全,就比如刚才……”
“你总要取回来的。”花原秀微挑眼角,露出一抹冷笑,“在那之前,试着甩开我吧。”
花无垠也照着那个模子笑了一下,不过花原秀做出来是冷笑,他做出来就是尴尬的笑。凤游剑在手上转一圈,随着“咔”的一声,火红的光华封入剑鞘。
然后他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广袖宽袍划过一条弧线,下方露出一点纤瘦的指节。
从背面看,他的身形越发显的清瘦,骨架撑不起衣裳。偏爱穿红色,也许是因为看上去精神些。
花无垠任由几个尾巴跟着,也不绕路,也不耍花招,就这样越来越接近演武场。
“别来无恙啊小晚!”小少年的声音清亮朗澈,尾音微微地翘起,表露出他愉悦的心情。
用小铲子在土里挖来挖去的花向晚动作一僵。
第七组停下脚步,迷茫了一会,然后齐刷刷地看向“七星堂”三个大字,忽然明白了什么。
“向晚小妞原来跑这来了……不过花无垠会把桃埋在这里吗?看表情不像啊。”陈桥有些怀疑。
“哼,故弄玄虚!”王沾道。
向晚蹲在“里”门旁,秋罗绫长裙柔顺直垂,裙裾在地面堆叠成喇叭花的模样。石榴红的裙身织缀着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晶亮忽闪。她袖子捋起一半,纤嫩的手腕沾了一点点泥土,抬起头看向来人,竟是明艳得不可方物。
花原秀欲言又止,很想提醒她矜持一点,毕竟没有哪家小姐会在土里玩耍。他们的母亲出生在知书识礼的家族,从小他们耳濡目染的是“就算生气也要优雅”。
然而这点儿规律在花向晚这里形同无物,整个地坪如同被翻了土的农田,就连盆栽也被连根拔起。
且不说君子兰、金弹子这些小花小草,那两棵铁树究竟是怎么拔出来的?
等等……铁树下面压的是十八学士?
花原秀的脸黑如锅底。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好想把这丫头卖了换钱啊。
“老哥,你脸色不太好,中暑了吗?”
“没什么。”花原秀努力按下头顶的青筋,低头看她,“以后少叫我。”
“为什么?”
“养花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