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夫,你的匕首也递给我消毒。”
两把匕首都做好消毒后,时昔又将烈酒倒到余亭三个伤处,痛得他挣扎起来。
余亭迷糊地睁眼,正好看到时昔握着锋利的匕首。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被捂了嘴。
时昔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你今晚死不了。”
她嘴里说着这话,手下动作却快狠准,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然后按着伤处挤压。
齐文竹也跟着这么做,黑色渐污了他的外衫,他也没有半分迟疑。
余亭下意识地挣扎,但他手脚被按得紧紧的,根本动不了分毫。
直到伤口处的血渐渐变红,时昔又多挤了十几次,确认血的颜色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叶晚瑜见她处理过周景书的伤口,知道后面要如何做,立即从水盆中舀盐水给她清洗手上污血。
时昔洗过手后,用泡过盐水的细麻布为他清洗伤口,又用针线缝合。
周景书想起时昔给他处理伤口时,是先给他打了四针麻醉的,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她仅有的麻醉剂。
如果不是当时那四针麻醉,不知道他得受多少罪。
时昔知道余亭很痛,但她别无办法,能做就是动作快,尽量缩短时间。
缝好伤口,擦双氧水,倒止血粉,最后再用细麻布包扎。
“你们放开他吧,李牛你将他扶起来一点。”时昔最后将口服解毒剂喂给余亭。
齐文竹紧紧看着时昔一举一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没过多久,所有人就见余亭面上的青灰消去了很多,看起来不再那么骇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时昔坐到余亭身边,帮他撩开脸上汗湿的头发。
李牛哽咽道:“我娘前天又病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亭哥……亭哥独自进洛风林逮野猪,我觉得不对劲,和刘庆去找……”
时昔沉默听着,余亭这么冲动她很意外,不过现在先处理李家的问题。
“李牛,你现在就回家收拾一下,晚些时候孔榆会送你们去益生堂,药钱让齐大夫先记账。”
齐文竹闻言笑道:“行,我就记你账上。”
时昔又转头对余亭道:“你家里没人,这几天就住到孔家去,我会给你们送饭食。”
“时昔姐……谢谢你……”
余亭已经泪流满面。
他有记忆以来就是个孤儿,小时在县城当乞丐,后来被村里的李阿婆捡回家,李阿婆那时年事已高,五年后就去了,他又成了孤儿。
时昔这样的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我能当你弟弟吗?”
时昔摸了摸他的头,“行。”
她一直挺欣赏余亭,再加上两人都是亲缘淡薄的人,收他当弟弟也不错。
……
次日清晨,太阳刚半露脸,时昔就提着大篮子吃食往孔家走去。
昨晚她带着余亭去孔家时,也将那三百两银子送了过去。
孔榛接过去看都没看就给了孔榆,孔榆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激动得面红耳赤,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看这色泽,摸摸这手感,闻闻这气味,真是太美妙了。
三百两银子啊!足足三百两啊,他爹做一辈子木工也就赚不了这么多。
他弟弟可真是福星啊!
不对,还是多亏了时昔。
孔榆对着时昔傻笑,“多谢时昔姐,嘿嘿。”
孔榛学着他二哥之前的模样,对时昔拱手道:“我哥脑子从小就有问题,你别介意啊。”
孔榆被弟弟揶揄了也没生气,只捧着银子继续傻笑。
三百两啊,都能再修五座孔家宅子,再买十头牛了,那他要不要做租牛的买卖,以后坐着收钱……
“孔榆,孔榆,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时昔无奈,这人恐怕比齐文竹还财迷。
孔榛一巴掌拍着他哥背上,“二哥,时昔姐叫你呢!”
“哦,时昔姐有事只管吩咐。”孔榆连忙认真道。
“余亭伤了腿,要在你家住些时日,你帮我照顾着他些,我会给你们送吃食来。”
孔榆这才注意到时昔身边还有两人,借住简单,他家房间多。
“我这就去给他们收拾个房间出来。”
时昔拉住他,继续道:“你现在帮我送李牛和他娘去益生堂,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你过去接就行。”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下来,回程只能借着月光赶路,即便如此,孔榆也没有半分迟疑。
时昔对弟弟有知遇之恩,而且给时昔做事,她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孔榆昨晚兴奋得睡不着,将那三十锭银子摸了又摸,完全舍不得放开。
时昔进孔家院子时,就看到这番场景,“还摸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