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结束, 江采霜还一动不动地怔在原地。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睫羽,她被凉意激得眨了下眼,迟钝地向前看去。
燕安谨也正在看她。
四目对, 他眼神有一瞬的闪躲。
江采霜原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无意捕捉到他的虚,她像是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气焰一下子变得嚣张, “你!你趁不注意, 胆敢非、非礼!”
燕安谨无辜地挠了挠眼尾, 佯装不知,“嗯?”
“你你你刚才偷亲!”江采霜羞恼地高声控诉。
“道长话从何?”燕安谨将人重新揽进怀里, 手臂懒懒地圈在她腰,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在下明是光明正大与道长谈,何来的偷亲一?”
听见他大喇喇地出“谈”二字,江采霜脸颊迅速充血, 热意滚烫,“你厚颜无耻!”
燕安谨狭眸半阖,噙着笑,“在下真正的厚颜无耻, 道长还未曾得见呢。”
江采霜都快变成一只烧红的热水壶了, 气得一句话都不出来。
偏偏某人还不知道见好就收, 继续逗弄她, “们狐族的厚颜无耻, 道长可深入见识见识?”
江采霜被调戏得急了, 伸手掐他的脸。
两只手掐住他的脸颊,开往外扯, 让他一句话都不出来。
燕安谨一动不动,任由她幼稚地掐己的脸,白玉般的脸庞被掐红了,不忘敷衍地求饶:“疼,疼……”
嘴里喊着疼,头顶的狐耳倒是不在意地动了动。
还是她一开始遇见的那个燕世子吗?
从前那么矜贵淡漠,高不可攀的仙人,怎么就变成了么一个厚脸皮的无耻之徒!
江采霜见招对他没效果,正要收回手,却在半途被他含住了指尖。
他咬得轻,江采霜并没觉得疼,只是……微凉的舌尖轻轻扫过指腹,带来一阵陌生的触感。
战/栗感顺着手指,迅速蔓延至全身。
江采霜一下子浑身紧绷,唇边不由主地溢出一声短促的轻吟。
幸好燕安谨咬了一下便放过她。
江采霜赶忙收回己的手,看到指尖亮盈盈的水光,乌润的杏眸睁圆,瞪了他一眼,“你是狐狸还是狗啊。”
哪有样喜欢乱咬人的狐狸?
江采霜忙着在身上蹭指尖的口水,半天没听见他回话。
正觉得奇怪,肩膀多了一道重量。
江采霜侧首看去,发现燕安谨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一扫方才耍赖无耻的模样,神恹恹。
男人脑袋埋在她颈,甩了甩狐耳,闷闷不乐地开口:“道长,明日便要走了。”
江采霜极力忽略中升的不舍,故作冷漠:“哦,知道。”
他的银发微凉柔软,不停扫过她颈侧肌肤,带来一阵痒意。
江采霜本来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听见他下一句话,动作顿在半空。
燕安谨轻叹了一声,嗓音低低的,透着难言的孤寂,“舍不得道长。”
江采霜迟疑地低下头去看他。
燕安谨疲惫地闭着眼,羽睫纤长浓密,在眼下投出一片鸦青睫影。他难得不笑,唇角一点弧度都没有,让江采霜不习惯。
江采霜忽然了幻境中,饱受欺凌的小绛雪。
她脑海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燕安谨小时候似乎是大妖的妖仆,后来他是怎么摆脱蓬熠的控制,从哪儿学来的身法力,又是怎么从一个妖仆,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不用问也知道,些过往定然不那么轻松。
到里,江采霜莫名觉得尖酸涩,像是被人掐了一下。
抿唇犹豫了半天,江采霜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之前……为什么给你的半颗金丹?”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修为,居然就么随意地让给了她。
燕安谨像抱枕头那样抱着她,幼稚地不肯松手,“在下留着剩下的半颗还有用处。等都办完了,再把另外半颗送给道长。”
江采霜回了几遍,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己明明是问他,为什么舍得把命一样珍贵的东西给她。
他倒好,还以为她连另一半也一要了。
甚至没表露出半抗拒,随随便便就应下了。
一瞬,江采霜涨满了不清道不明的绪,酸酸的,涩涩的,细细回味来却又尝出丝丝缕缕的甜。
江采霜耳根发烫,别扭地道:“谁要你剩下半颗金丹了。你己留着吧,别再被人抓去